近到他能看清她的睫毛，纤长而微微卷翘，眼尾一点未散去的笑意透着些许坏心眼的兴奋，让他莫名觉得危险。
她的手碰到了他的脸，有些凉。
她试图掀起小狗的嘴皮子，塞进牙刷。
“张嘴——”
孟新竹哄着小狗。
牙刷柔软的毛拂动着齿列，时不时蹭到柔软的内壁和牙龈。
口腔里本就遍布着神经，这种并不是由自己而是他人来刷牙的行为更是加剧了神经元的兴奋。
牙齿上的力度适中，速度缓而不急。
她另一只手抬着小狗的下巴，控制着方向，认真地清洁着小狗口中的每一寸。
〝再长大点。“下巴上的力度加重，小狗不由得仰头，而牙刷来到了最深处的牙齿上，每一根毛刷仿佛都有了生命力，落在了最恰当的位置。
小狗的眼睛湿漉漉的，眼神有些涣散，嘴里的每一个细小动作都放大数倍传至四肢百骸。
她的动作越轻柔这种异样的感觉就越明显。
他有些不自在地挪了一下身体，可她却误以为他不耐烦，轻笑了一下，伸手捏了捏他的嘴巴：“别动，很快就好。”
她的声音低低的，带着一点哄人的意味，像是在安抚一只不愿意配合的小动物。
路扬浑身一僵。
她的指尖不偏不倚地擦过他的唇角，带着一点无意的暧昧。
——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。
她只是很自然地在照顾他，像是对待一只真正的宠物一样。
可他不是。
他路扬，从来都不是一只真正的狗。
牙刷的毛刷扫过他的臼齿，带起一点泡沫，她细心地刷着，唇瓣微微抿着，像是在全神贯注地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。
她托着小狗的下巴，微微侧头，仔细查看着口腔的清洁程度，长睫微垂，神情认真得像是在完成一项精细的手工活。
只是一个不小心，牙刷按到了小狗舌头上，突如其来的异样触感让路扬浑身一僵，随即止不住地颤了一下。
孟新竹急忙把牙刷拿出来，手掌顺着脊背轻轻拍了拍，以示安抚：
“好了好了，刷完了，我们小狗真棒！”
她话音刚落，便伸出双手，毫不客气地揉了揉小狗的脑袋，力度之大，直接把头上的毛发揉得乱七八糟。
但路扬还是生气了。
他抖了抖毛，尾巴一甩，甩开她的手，别开脑袋，往沙发角落一窝，留给她一个愤怒的背影。
孟新竹眨眨眼，失笑道：“怎么还生气了？”
人面对小狗该道歉就得道歉：“今天是我不小心按到你舌头了，下次不会了。”
本来她还收到了项圈和牵引绳，看比格犬这样子，今天还是不要拿出来了。
她怕小比怒向胆边生，把她新添置的事物给撕了。
而路扬，只是趴在那里，舔了舔自己的犬齿，低低地喘了一口气，抬眼看向她的背影，眸子幽暗。
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，屋子里浮动着暖洋洋的光斑。
孟新竹单膝跪地，细细地检查着比格犬背上的伤口。结痂已经形成，但伤口周围还是光秃秃的一片，显得有点滑稽。
她伸出手，轻轻在那片光溜溜的地方戳了一下，感叹道：“丑丑的。”
小狗耳朵猛地竖起来，刚刚还懒洋洋趴着，这下立刻炸毛了，狠狠瞪着她，尾巴在地上甩了一下，接着愤怒地“汪”了一声。
——你才丑！
孟新竹乐了，赶紧举手投降：“错了错了，别生气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