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只有七八岁的光景,瘦骨嶙峋、饥肠辘辘地缩在母亲怀中。
而那个同样瘦得双颊凹陷的女人双瞳无光地靠在树下,一双枯枝般的手垂在两侧,已经没了气息。
但燕九依旧缩在她的怀里,似乎想借此焐热那渐渐冷却的身躯。
周遭也有这般衣衫褴褛的人,各个形容枯槁地跪在地上,祈求过路人施舍一口饭吃。
燕九已经很久没吃饭了,但他没力气动弹,就连磕头都做不到,便也讨不到饭。
只能缩在母亲怀里,怕是再过几日,便会同母亲一般没了气息。
过路人常指指点点,燕九只能听见一两句,“灾荒战乱”。
他不知道这两个词是什么意思,自然也不知,这便是让他们母子流离失所,饿死街头的罪魁祸首。
有人看他可怜,在他母亲尸首前丢了几枚铜板,可不等他伸出手去捡,便被周遭同样乞讨的人抢去了。
燕九抢不过,便又缩回了母亲怀里。
他只觉得冷,饿,就在他神志不清地昏过去前,一件打着补丁的斗篷将他裹了起来。
暖、暖得他有些疼。
让他想起了母亲的怀抱。
可母亲的怀抱已经变得冰冷。
他伸出手想去够母亲,抱着他的人少年身形,却稳重坚定地说:“放心,我会将她妥当安葬。”
燕九听罢,终于坚持不住,饿昏了过去。
4次日天刚破晓,燕九便醒来,火堆已熄。
他捡起自己干燥的衣物穿上后的第一件事,便是掀开那黄幕,黄幕后并非厢房,而是一面墙壁,墙角躺着他昨晚扔过来的柴火。
燕九死死地盯着那柴火,不知在想什么,最终他放下了那黄幕,转身离开。
回到山下镇子里,燕九一气买了不少干粮,又找了个摊子吃了碗素面,他狼吞虎咽,似是梦中那饿意如蛆跗骨,让他害怕。
<旁边那桌有人在议论些什么,言语间皆是畏惧非常。
燕九听见了“灭门复仇”等字眼,他面色不改,继续吃着自己的面。
等吃完,燕九招呼老板过来结账,正巧他们说到了一个姓孟的书生。
“这贪官干了多少恶事,现下算是遭报应了,你们可还记得十年前的孟生?”
“孟生?
不是前些年科考舞弊那人么?”
“孟生文采出众、品行高洁,怎会舞弊?
那都是这贪官栽赃陷害,只因孟生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