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周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沙哑。
“那丫头……可能不太好找。”
“她哥出事没多久。”
“她就从医院消失了。”
“像人间蒸发。”
老周顿了顿。
“有人说她疯了。”
“也有人说……她死了。”
最后两个字。
像两块冰。
砸进耳膜。
江风更冷了。
吹得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。
“活要见人。”
“死……”我的声音顿住。
喉咙有些发紧。
“死要见碑。”
电话挂断。
我站在越来越浓的暮色里。
看着浑浊的江水。
远处。
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。
温暖的光晕连成一片。
却照不进这片冰冷的堤岸。
也照不亮那个沉在江底的名字。
和那个可能早已消失在人间的女孩。
复仇完成了。
沈心玥和宋仁被钉在了耻辱柱上。
可王强呢?
那个被碾碎在车轮下的蝼蚁。
谁还记得他?
谁又该为他偿命?
冰冷的窒息感。
像这浑浊的江水。
从四面八方涌来。
将我吞没。
深秋的风带着尖锐的哨音。
刮过空旷的堤岸。
吹得大衣猎猎作响。
像无数冤魂在耳边呜咽。
手机在口袋里突兀地震动起来。
嗡嗡声在呼啸的风里显得微弱。
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。
“苏晚”。
指尖被风吹得有些僵硬。
划过接听键。
“喂?”
“林先生?”
苏晚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。
比平时更轻。
像风中摇曳的蛛丝。
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能……来医院一趟吗?”
“现在?”
风灌进领口。
刺骨的冷。
“小杰他……”苏晚的声音哽了一下。
后面的话被风吹散。
听不真切。
但那种极力压抑的。
濒临崩溃的脆弱。
清晰地传递过来。
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。
下一秒就要断裂。
“我马上到。”
挂断电话。
最后看了一眼翻滚的浊浪。
转身。
大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。
引擎发动。
黑色的车身利箭般划破浓重的暮色。
朝着那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白色建筑驶去。
肿瘤医院。
儿童血液科。
深夜的走廊。
灯光白得刺眼。
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。
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。
绝望的气息。
尽头那间病房的门虚掩着。
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传出来。
像受伤小兽的哀鸣。
我推开门。
病房里很安静。
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。
苏晚背对着门。
坐在小杰的病床前。
单薄的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。
投在冰冷的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