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发白,却见自家姑娘抬眼看向裴溯,唇角笑意未减:“裴世子好眼力。
不过这《霓裳》本就是大曲,讲究的便是个舒缓雅致,世子若觉得冗长,不妨去听些热闹的市井小调?”
话音刚落,席间便有贵女掩唇轻笑。
裴溯挑眉,眼中闪过一丝兴味:“有意思。”
他忽然起身,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,“父亲,儿子忽然想起还有事,先行告退了。”
说罢便大摇大摆地离开,留下满座皆惊。
三日后,圣旨颁下的那一刻,沈知意正在抄经。
青禾慌慌张张地跑进来,险些撞翻了笔架:“姑娘!
姑娘!
皇上赐婚了!
您要嫁给镇北王府的裴世子了!”
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晕开一团墨渍,沈知意却恍若未觉。
她看着跪在地上宣旨的太监,听着那些冠冕堂皇的赐婚之词,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联姻,本就是世家女的宿命,她早有准备。
只是想到裴溯那玩世不恭的模样,心底还是忍不住掠过一丝忧虑。
镇北王府的花厅里,鎏金香炉中焚着龙涎香,香雾袅袅升腾。
沈知意身着淡粉色襦裙,端坐在紫檀木椅上,看着眼前斜倚在圈椅中的男子。
裴溯今日倒是穿得齐整些了,月白锦袍上绣着暗纹云纹,却依旧敞着领口,露出一截锁骨,手中把玩着一枚雕花核桃,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。
“沈姑娘。”
他懒洋洋地开口,“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?”
沈知意垂眸行礼:“不过是些闺中消遣,世子见笑了。”
“哦?”
裴溯忽然坐直身子,眼中闪过一丝促狭,“那不知沈姑娘可会唱小曲儿?
前街醉仙居的柳三娘唱《竹枝词》可是一绝,本世子昨日听了,至今还念念不忘呢。”
青禾在旁气得浑身发抖,正要开口反驳,却被沈知意轻轻按住。
她抬眼看向裴溯,目光清澈而坚定:“世子若想听小曲儿,自可去醉仙居。
知意身为侯府女,只会些正经的琴艺。”
裴溯挑眉,忽然大笑起来:“正经?
这世上最无趣的便是‘正经’二字。”
他忽然站起身,缓步走到她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“沈知意,你这般循规蹈矩,就像个被人操控的木偶。
你就不好奇,这世上还有别的活法么?”
沈知意抬头与他对视,心中虽惊,面上却依旧平静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