调整一枚齿轮。
我的左手仍保留着部分机械特征,指尖偶尔会闪过金属的冷光,但已经不会影响日常生活。
门铃轻响。
“欢迎光临。”
我没有抬头,声音平静。
来人没有说话,只是将一枚破损的怀表放在柜台上。
表盖已经变形,但依稀能看出内部精密的机械结构——那是七年前机械城的产物。
我的指尖微微一顿。
我终于抬起头。
站在柜台前的男人戴着黑色鸭舌帽,帽檐压得很低,只露出线条锋利的下颌。
他的右手搭在柜台上,修长的手指间有一道明显的疤痕,像是被什么利器贯穿后留下的痕迹。
“能修吗?”
他问。
声音低沉,带着熟悉的电子混响,却又比七年前多了几分人类的温度。
我放下镊子,接过那枚怀表。
“零件老化了。”
我轻声说,“需要更换主齿轮。”
男人终于抬起脸。
帽檐下,是一双深褐色的眼睛,虹膜边缘残留着极淡的金圈,像是褪色后的机械痕迹。
他的皮肤比常人苍白一些,颈侧隐约能看到淡蓝色的血管纹路——那是半机械化体质留下的特征。
阳光透过橱窗,落在他的侧脸上。
枫砚寒看着我,嘴角微微扬起:“多久能修好?”
我将怀表放在工作台上,转身去取工具。
我的背影纤细,长发扎成马尾,露出一截后颈——那里仍有一小块机械鳞片,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。
“看情况。”
我说,“可能一天,也可能一辈子。”
枫砚寒低笑了一声。
他伸手,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腕,指尖的温度比常人略低,却不再冰冷。
“那我等你。”
门外,海浪声隐约可闻。
阳光依旧明亮,像是永远都不会熄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