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应了一声,任由宫人为我披上织金云霞纹锦帔。
裕太妃的暖阁里,熏香是上好的南海沉水,茶是新贡的雨前龙井。
她拉着我的手,嘘寒问暖,从我遇刺那晚的惊险,说到我平日里处理宫务的聪慧,最后话锋一转,落在了北凛的困境上。
“唉,本宫也是女人,最是体谅女人不易。
赫连家的姑娘,若只是在这后宫争那一席之地,未免可惜了这份才智。”
她端起茶盏,轻轻拨弄着浮叶。
“若有人能助你登上凤位,再助北凛与南朝分庭抗礼,岂不两全?”
茶雾氤氲,模糊了她保养得宜的面容。
这饼画得着实不小。
我垂眸,再抬起时,面上已是恰到好处的动容与感激:“太妃娘娘……”接下来的日子,我成了裕太妃宫中的常客。
她与我推心置腹,从先帝旧事谈到朝堂风云,偶尔还会不慎泄露些她对萧煜某些决策的小小不满。
我则适时表现出对她的钦佩,以及对自身和北凛前途的忧虑。
暗地里,夜影的网撒得更大了。
“公主,裕太妃在城西有处别院,往来之人颇为隐秘。”
夜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。
“继续盯紧。”
我捻起一枚棋子,落在棋盘上。
又一次在裕太妃宫中闲聊,我捧着温热的参茶,状似无意地叹了口气:“说来也怪,陛下近来似乎对前朝的旧事格外上心,还让底下人查访当年宫中是否有前朝余孽潜藏极深……”我觑着她的反应,她端茶的手几不可察地滞了一下。
“哦?
竟有此事?”
她很快恢复如常,语气却添了几分探究。
“我也是偶然听闻,陛下疑心重,许是柳倾城之事让他觉得不安吧。”
我放下茶盏,不再多言。
这枚石子投下,裕太妃那潭深水,果然起了波澜。
她开始坐不住了。
夜影呈上来的密报越来越厚。
裕太妃的动作明显加快了,宫中各处都有了不寻常的调动。
年底的祭天大典,呵,她倒是会选日子。
“公主,名单在此。”
夜影将一份卷宗放在我面前。
上面每一个名字,都牵扯着盘根错节的势力。
我将卷宗推向他:“送去给三皇子。
告诉他,这是我们共同的机会。”
萧湛收到密信时,正在灯下批阅文书。
他展开信纸,看完后,久久未语。
夜色深沉,烛火跳动。
他最终将信纸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