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熟悉的马蹄声。
抬头的刹那,心跳几乎停滞玄色鎏金马车停在街道另一头,车帘掀开,萧景珩身着墨色云锦长袍迈出,腰间新换的和田玉佩随着步伐轻晃,玉冠上的东珠在夜色中折射出冷光。
“别看他!”
荷香慌忙挡住我的视线,粗布围裙蹭过我的手背,“咱们快收摊...”话未说完,一道人影已停在摊位前。
我垂眸盯着那人绣着暗纹的皂靴,靴面纤尘不染,与我沾满泥土的青布鞋形成刺眼对比。
“这香囊...怎么卖?”
萧景珩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,混着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我攥紧香囊的手指微微发颤,蓝缎上的金线硌得掌心生疼。
余光瞥见他今日换了件月白色内衬,领口处露出一截猩红缎带,像是楚翘最爱的胭脂颜色。
“二十文。”
荷香抢在我前面开口,声音发颤。
萧景珩突然伸手,宽大的袖袍扫过竹筐,荷包帕子散落一地。
我蹲下身捡拾,发丝垂落遮住眉眼,却听见头顶传来急促的抽气声他大概是看见了我腕间的翡翠镯子,那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念想。
“沈知意?”
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,靴尖碾过地上的荷包,金线绣的鸳鸯被踩得变形。
我起身时故意撞开他的手,粗布长衫下摆扫过他锃亮的靴面:“客官认错人了。”
萧景珩抓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像要将骨头碾碎。
他墨色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,发间的玉冠随着动作轻晃,东珠擦过我的额头:“你以为换身粗布衣裳,我就认不出...放开!”
我扬手将香囊砸在他胸口,金线勾住他云锦长袍的盘扣,“这里不欢迎你!”
喧闹的夜市突然安静下来。
萧景珩望着落在地上的香囊,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被金线勾破的衣料。
他身后的侍从见状,立刻上前呵斥:“大胆村妇,竟敢...住口。”
萧景珩抬手制止,墨色长袍在夜风里猎猎作响,“把摊子收拾好,赔二十两银子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
我蹲下捡起散落的绣品,粗布裙摆铺在青石板上,像朵凋零的野菊,“我这些小物件,可值不了这么多。”
起身时,正撞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懊恼。
他今日束发的玉冠换了样式,雕刻的螭龙张牙舞爪,却衬得眉眼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