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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府忘恩负义,重生嫡女杀疯了全文

然晴夜雨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“小姐,我们到了。”车夫的声音,将秦时月从回忆之中唤回。她掀起车帘,看着眼前威严气派的侯府大门。大门之上,“长乐侯府”四个大字熠熠生辉,告示着皇恩浩荡。只可惜,这长乐侯位,也只是让秦家那些人乐了五年罢了。门房的声音传来:“小姐?小姐不是在府中和夫人少爷们在一起吗?”身旁的肖嬷嬷闻言跨出马车怒斥:“放肆,时月小姐就在马车上,哪里来的其他小姐?”门房一愣,面色变了变,转头“砰”的一声,关上了门。肖嬷嬷神情顿时变得极为难看。但在看到秦时月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容颜之时,敛去了眼中怒色,笑着开口道:“小姐稍作等候,想来是去通知侯爷他们了。”秦时月收起手中的银针,满意地看着自己此刻苍白得像鬼的脸色,没有一丝血色的嘴角微勾:“无妨。”通知是真的。...

主角:秦时月时月   更新:2025-05-26 18:39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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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时月时月的其他类型小说《侯府忘恩负义,重生嫡女杀疯了全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然晴夜雨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小姐,我们到了。”车夫的声音,将秦时月从回忆之中唤回。她掀起车帘,看着眼前威严气派的侯府大门。大门之上,“长乐侯府”四个大字熠熠生辉,告示着皇恩浩荡。只可惜,这长乐侯位,也只是让秦家那些人乐了五年罢了。门房的声音传来:“小姐?小姐不是在府中和夫人少爷们在一起吗?”身旁的肖嬷嬷闻言跨出马车怒斥:“放肆,时月小姐就在马车上,哪里来的其他小姐?”门房一愣,面色变了变,转头“砰”的一声,关上了门。肖嬷嬷神情顿时变得极为难看。但在看到秦时月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容颜之时,敛去了眼中怒色,笑着开口道:“小姐稍作等候,想来是去通知侯爷他们了。”秦时月收起手中的银针,满意地看着自己此刻苍白得像鬼的脸色,没有一丝血色的嘴角微勾:“无妨。”通知是真的。...

《侯府忘恩负义,重生嫡女杀疯了全文》精彩片段


“小姐,我们到了。”

车夫的声音,将秦时月从回忆之中唤回。

她掀起车帘,看着眼前威严气派的侯府大门。

大门之上,“长乐侯府”四个大字熠熠生辉,告示着皇恩浩荡。

只可惜,这长乐侯位,也只是让秦家那些人乐了五年罢了。

门房的声音传来:“小姐?小姐不是在府中和夫人少爷们在一起吗?”

身旁的肖嬷嬷闻言跨出马车怒斥:

“放肆,时月小姐就在马车上,哪里来的其他小姐?”

门房一愣,面色变了变,转头“砰”的一声,关上了门。

肖嬷嬷神情顿时变得极为难看。

但在看到秦时月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容颜之时,敛去了眼中怒色,笑着开口道:

“小姐稍作等候,想来是去通知侯爷他们了。”

秦时月收起手中的银针,满意地看着自己此刻苍白得像鬼的脸色,没有一丝血色的嘴角微勾:“无妨。”

通知是真的。

但是等下要被为难,也是真的。

果然,一盏茶时间后,一旁的角门打开,门房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
“小姐,这边进吧!”

肖嬷嬷脸一沉:“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侯爷的意思?”

门房冷哼一声:“侯爷说了,小姐未经允许私自回京,已经是不孝,从角门入府后,便去向侯爷请罪。”

闻言,秦时月轻咳几声,声音悲戚:

“是我不孝,我三年未见爹娘他们了,实在难忍思念之情,这才……咳咳……”

“这才不顾大夫劝阻,拖着自己重伤未愈的身子回京。”

“只想在有生之年,再见爹娘和大哥小弟一面。”

“爹娘生气,也是应该的……咳咳……”

马车内,少女的声音是如此的柔弱,让听者都不由下意识地起了呵护之心。

“秦家之所以能够封侯,可是因为秦小姐救了皇后娘娘一命。”

“怎地秦小姐养伤归来,居然连走大门进府的资格都没有吗?”

在众人的议论声中,门房脸色有些不好看地道:

“小姐,侯爷还在等着你呢!快入府吧!莫要让侯爷久等了。”

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,一只素白的手从车帘中探出。

明明只是一只手,却肤若凝脂,精致得仿佛是上天精心之作。

众人下意识屏息以待,便见在肖嬷嬷的搀扶中,一个病弱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够吹倒的少女走了下来。

少女容颜清绝,双眸泪水盈盈:

“是我不该任性,让爹娘为我操心,我这就亲自走去向爹娘赔罪。”

肖嬷嬷劝:“小姐,你当初为皇后娘娘挡的那一刀,伤及了心脉,还未痊愈,怎可走这般远……”

“让爹娘生气,本就是我不孝,若是不让爹娘原谅我,又让我去江南……”秦时月摇了摇头。

才走了几步,苍白的脸颊,便染上了几分病态红色。

让得本就楚楚可怜的她,更是我见犹怜。

围观之人顿时不忿:

“这秦家就是靠着秦小姐才封侯的,如今却这样对她这样一个大功臣,真是太过分了!”

“下雪了!”

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,便见天上开始飘起了鹅毛大的雪花。

“这是老天都在为秦小姐的不公待遇而动怒啊!”

秦时月看着天上的雪花,眼中闪过一丝冷笑。

今生的她,故意推迟了一天回来,就是等着这一场雪。

前世因为这一场雪,她是昨天回来的,次日就下起了这么一场雪。

是以,在秦可云的有心引导之下,

就是因为她秦时月的回来,才出现了这种不祥的天兆。

是以,她就这样成了不祥的存在。

人人厌恶。

如今,她只需要楚楚可怜地在侯府门口,表演一场“孝感动天”,就自然可以让舆论都站在她这方。

就不知道,这一次,侯府那一群人,该如何应对呢?

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,侯府的大门,终于打开了……

一群人从厚重的大门内走了出来。

为首的,正是长乐侯,他冷然扫了一眼门房,沉声道:

“这是怎么回事?为何大门到现在才打开?”

门房一愣,才想张口,就见长乐侯一挥手:“将他拉下去,重打五十大板!”

“侯爷……”门房才想说些什么,就已经被一旁的护卫直接捂住嘴拖了下去。

身旁的长乐侯夫人,则是一脸关切地朝着秦时月而走来:

“你这孩子,怎么一声不吭地就独自回京,娘真是要让你吓死了!”

秦时月眼睛一红,两行清泪落下:

“娘,女儿三年都没有见到你和爹,还有大哥他们,实在是太过思念,可几番书信,你们都不同意我回京,所以才……”

长乐侯夫人甚至还来不及阻止,秦时月的话就这么落入了众人的耳中。

不少有心人低声议论:“这是怎么回事?长平侯府为何不让秦小姐回京?”

“听说长乐侯又认了一个义女,对那义女百般宠爱,反倒对亲生女儿这般冷漠……”

长平侯夫人心下一惊,忙开口道:“我们也是担心你的身子受不住,毕竟……”

“有什么话,先回府再说吧!”长平侯不满地看着秦时月。

“是。”秦时月身子怯怯一抖。

随后便在肖嬷嬷的搀扶下,柔弱可怜地跟在长乐侯夫妇身后,从大门进了府。

徒留身后一众同情感叹的目光。

才进花厅,便见一个白裙飘飘,楚楚可怜的少女迎面走来。

“爹,娘,这位便是姐姐吧!可云见过姐姐。”

“娘,她是谁?为什么叫我姐姐?”秦时月一脸迷惑地看向长乐侯夫人。

长乐侯夫人一脸笑意地朝着秦可云招了招手:

“这是娘三年前认的义女,可云,她自幼无父无母,入府后,就改姓了秦,以后,你们姐妹二人,可要好好相处。”

秦可云一脸娇憨地依偎着长乐侯夫人:“娘放心,女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姐姐的。”

秦时月身子一晃,轻咳了几声,才煞白着脸问道:

“所以,娘这几年对我不闻不问,是因为有了新的女儿,我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,是吗?”

“放肆!胡说些什么?”长乐侯心中更恼:“还有,方才角门开了,你为何不入府,反而要在府外闹那么一通?”


“爹……”秦时月面上更委屈:

“爹的话,女儿属实不明白,女儿绝对没有因为爹娘要让我从角门进府,就有任何不满,甚至还想亲自走进府向爹娘赔罪,只怪女儿这身子,实在太不争气了。”

说着,她轻咳几声,几缕殷红的血色溢出双唇,衬得本来就苍白的面色,更是仿佛一碰就要碎开一般。

“知道身子不好,就老老实实留在江南,瞎折腾什么?”

长乐侯眼中的嫌弃,几乎都要遮掩不住,偏生,他又寻不到秦时月的错误。

且经过方才门口那么一遭,只怕短时间内,他还不能把人给送回江南去。

否则,定然要惹人非议。

毕竟不管怎么说,秦家,都是因为秦时月救了皇后,才能封侯的。

扶着她的肖嬷嬷于心不忍地开口:

“侯爷,夫人,小姐一路舟车劳顿,身子属实吃不消,能否先让小姐歇下?”

秦可云顿时楚楚可怜地道:“可是姐姐的揽月园,娘已经做主给我住了……”

“我明白了。”秦时月轻轻一笑:“所以娘是觉得,女儿反正要死了,那院子空着也是浪费,所以就给别人了,是吗?”

长乐侯夫人一脸为难:“时月,娘当时一直都挂心着你,当初如果不是可云陪着娘,娘怕是也要倒下了。”

秦时月眸光清冷平静:“既是如此,如今我既然回来了,那我的院子,可以还给我了吗?”

“噗通!”

赫然是秦可云跪倒在地,红着双眼开口:

“爹,娘,都是女儿不好,女儿不该因为贪慕爹娘的爱,就留在侯府中,以至于占了姐姐的院子,如今既然姐姐回来了,那女儿这就收拾一番离开,绝对不会让女儿的存在,成为爹娘和姐姐之间的嫌隙的。”

说着,她还不忘泪眼盈盈地看着秦时月道:“姐姐,都是我不好,你要打要骂都冲着我来,千万别惹得爹娘不开心……”

长乐侯夫人一惊,忙伸手就要去扶她:

“傻妮子,你说的什么话?娘怎么可能让你离开……”

长乐侯怒目瞪着秦时月:“秦时月,你非要一回来就闹得大家都不开心吗?”

“侯爷……”

就在这个时候,一个下人匆匆跑了进来:“昭世子来了!”

秦时月眸光一闪,看着跪在地上,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秦可云。

心中自然清楚,是她给陆明昭传的消息。

毕竟,这对狗男女,可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啊!

陆明昭是长乐侯府的常客,在下人通报声才落,身形就已经出现在花厅外。

见秦可云居然跪倒在秦时月的面前,他顿时面色大变,冲到面前,将秦可云抱起:

“可云,这是怎么回事?你为什么要跪着她?秦时月,谁准你欺负可云的?”

秦可云柔弱无骨地依偎在陆明昭的怀中,一脸委屈地摇了摇头:

“昭哥哥,姐姐她……并没有欺负我,你千万别误会了姐姐。”

说着,她擦了擦眼泪,说道:“姐姐,我这就走,我这就离开侯府,姐姐千万不要因为我闹得大家都不高兴……”

陆明昭一把拉住她:“你离开了侯府,又能去哪里?侯府就是你的家,你为什么要走!”

言语间,陆明昭毫不掩饰地将秦可云紧紧地搂入怀中,转头看向秦时月:

“秦时月,三年不见,你怎么变得如此跋扈?可云替你照顾了三年父母兄弟,帮你尽了三年孝道,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?”

“帮我照顾父母兄弟?”秦时月嗤笑一声,“这长乐侯府是没有奴仆下人了吗?还是,我的好兄长小弟都残了废了?需要一个非亲非故的孤女,来照顾他们?”

顿了顿,她眸光鄙夷地看着装扮精致华贵的秦可云:

“退一步来说,就她身上的衣服首饰,足够买多少个奴仆了?”

“她一个孤女,若不是仰仗着长乐侯府,便是十辈子,也赚不来这一身。”

“明明是我长乐侯府对她有恩,怎么到了昭世子的口中,反而要我来回报她了?”

秦可云面色一白,眼中闪过一抹怨毒。

身形却仿佛不堪受辱地晃了晃,开口道:

“姐姐,你误会我了……我只是舍不得爹娘,舍不得大哥和小弟,还有……”

她话语一滞,神情娇羞地儿看了一眼陆明昭,接着说道:

“我真的没有而想要和姐姐争抢什么,姐姐切莫多心。”

陆明昭心疼地看着楚楚可怜的她,声音恼怒:

“你和她说这些而做什么?她自己心思肮脏,看什么都是脏的。”

不仅是他,一旁的长乐侯夫妇二人,也一脸不满地看着秦时月。

“秦时月,你真的是太过分了!”

就如同陆明昭说的,这三年来,都是秦可云在陪着他们。

比起少言内向的秦时月,能说会道,哄人颇有一手的秦可云,自然是更讨他们的喜爱。

秦时月面对着三人厌恶不满的目光,幽幽叹了一口气,开口道:

“爹,娘,从我进门到现在,说过一句,要让她离开的话吗?”

长乐侯夫妇二人一愣,随后冷笑一声:“你虽然没有说,但不就是这个意思吗?”

秦可云哭得梨花带雨,仿佛随时都要晕厥过去:“爹,娘,你们别说了,我还是走吧!也许我走了,姐姐就不会对你们心怀怨怼了……”

长乐侯面上闪过一丝屈辱。

这三年来,朝中那些人虽然没有说,但话里话外的意思,无非就是他生了一个好女儿,这才能够当上长乐侯。

秦时月人远在江南尚且如此。

若是她以后都留在京中,时不时露个脸,那他的脸面还要不要了?

想到这里,长乐侯沉声道:“她凭什么对我们心怀怨怼?我们生她养她,她还有着昭世子这般好的未婚夫,她还有什么不满足?”

听到长乐侯提及自己,陆明昭神色一沉,看了一眼怀中的秦可云,开口说道:

“伯父,我今日过来,正是为了这件事情,很抱歉,我不愿意娶秦时月。”

“你要退婚?”听到陆明昭的话,长乐侯面色顿时一变。

他们长乐侯府虽然说是侯府,但终究底蕴全无,有名无实。


比起陆家的镇北侯府,相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。

便是这桩婚事,也是当初镇北侯为了讨好皇后,才给了他们高攀的机会。

若是解除这婚约的话,以后长乐侯府在京中,更是没有说话的份量了。

陆明昭将他的神色看入眼中,对自己接下来说的话,更有了信心:

“伯父,其实我心悦之人,乃是可云,所以我们两府的婚约可以继续,不过,婚约的对象,却是要换成可云才行。”

“原来是这样……”长乐侯暗暗松了一口。

只要不是要退婚,都好说。

至于将订婚的对象换成秦可云,那更是再好不过了。

这三年来,秦时月活着唯一的作用,就是维系这门婚约。

如果不是这点作用,还真不如就死在了救皇后的那一天呢!

说不定,这样,皇上给他们秦家的奖赏,还能更多一些。

“既然这样,那就将这婚约换成可云吧!毕竟,这三年来,你们两人的情意,本侯也一直都看在眼里。”

长乐侯一脸笑意地开口,忙示意长乐侯夫人将庚帖拿出来,改成了秦可云的。

“爹,女儿才没有……”秦可云一脸娇羞地低下了头,随后看了一眼秦时月,满是无辜:

“女儿一直都谨记昭世子是姐姐的未婚夫,不敢有任何僭越之举。姐姐,你千万不要误会,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抢夺你任何东西的。”

陆明昭对秦可云可谓是珍爱万分,生怕坏了她的声名,连忙开口道:

“对,可云向来都是遵守规矩之人,是本世子对她一见倾心,希望能够和她相守一生。”

“说完了吗?”秦时月冷嗤一声:“不过是一个见异思迁,背信弃义的男人而已,你们既然看对眼了,拿去便是,不过,我的院子,总该还给我了吧!”

“秦时月,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陆明昭看着她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着,将自己给秦可云的话。

心中一股无名火燃起,声音明显带上了怒火。

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。”秦时月不理会他,直接盯着长乐侯夫人问道:“娘,婚事你们要换便换了,但是我的院子,总该还给我了吧?”

“还什么还?不过是一个院子罢了,也犯得着你这般斤斤计较,徒惹人笑话,难不成,除了随云园,其他院子都不能住了不成?”长乐侯毫不留情地开口训斥。

秦时月缓缓站直了身,寸步不让地回视着他:“可是我只想要我的揽月园。”

“放肆!秦时月,你不要以为……”

“侯爷,夫人,有圣旨到……”

就在这个时候,管家匆匆跑入花厅之中。

长乐侯不敢耽搁,忙带着众人前去迎接圣旨。

“奉天承运皇帝……封秦时月为正二品明月县主,赐白银三万两,食邑一千户,钦此。”

在听完传旨太监赵公公的话后,不仅是长乐侯夫妇,便是一旁的陆明昭等人,皆是齐齐愣在了原地。

秦时月居然被封了县主?

不仅是正二品的品阶,更享有一千户的食邑。

这……

“多谢皇上,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
就在众人愣神间,秦时月已经不卑不亢地接了圣旨。

“明月县主,皇后娘娘让老奴转达,县主得了空,就多进宫陪陪皇后,她对您,可是思念得紧啊!”

赵公公身为皇后面前的大太监,平日里都是备受奉承的那一个,可如今对着秦时月,却是颇为亲近。

毕竟,当初秦时月不仅是救了皇后,更将他从歹徒的匕首下推开了。

否则,他哪里还有命站在这里。

“臣女多谢皇后娘娘恩典,明日便进宫拜谢。”秦时月自然明白赵公公此时这般说的用意。

“既是如此,老奴便回宫复命了。”赵公公神色莫测地扫视了长乐侯夫妇几人,径自转身离开。

“我送公公。”秦时月上前。

赵公公没有推辞,待得转过回廊,见没有其他长乐侯府的人跟上来。

这才开口说道:“县主可是受委屈了?”

若是旁人,赵公公自然不会多嘴。

但秦时月可是自己和皇后娘娘的救命恩人。

整个秦家也都是因为有了她,才能够封侯。

若是秦家人忘恩负义……

“多谢公公关心,时月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。”秦时月淡淡一勾唇。

苍白的容颜之上,是未曾在秦家人面前出现过的从容淡然。

赵公公眸光微微一闪,看着与三年前截然不同的秦时月,倒也放下心来。

看来,这三年的时间里,秦时月已然成长了许多。

秦时月淡淡一笑,死过一次的人了,自然是要成长了。

上一世,从歹徒手中艰难捡回一条命的她,却死在了最爱的家人手中。

秦家靠着她救下皇后的恩情,成为了长乐侯府。

转头把她这位救人的正主,凌虐得遍体鳞伤,孤零零地死在了侯府荒凉的后院之中。

死后,她的魂魄被困在侯府之中无法脱身。

同时被困住的,还有一个容貌娇媚的女鬼。

女鬼自称通晓上下五千年,武功医术无不精通。

她一边嘲讽着秦时月太过软弱,才会被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欺负致死。

一边没日没夜地传授着她所有的知识给秦时月。

说等秦时月学出师了,就送她一场大造化。

秦时月嗤之以鼻。

大家都是被困住的死鬼,谈什么造化未来。

不过是麻木地看着日升日落,等着有朝一日烟消云散而已。

直到那天,一群官兵闯入侯府,将秦家人尽数绑下。

那个尊贵如神祇的男子跨入后院。

数年未见,他容貌依旧清绝,气势却是更加高贵威严,不可亵渎。

破败的后院因为他的出现而蓬荜生辉。

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佩散发着莹莹光泽,让得许久未曾有过“体感”的秦时月魂体生暖。

“时机到了。”女鬼突然开口。

“什么?”秦时月一愣。

“时月丫头,虽然没有师徒之名,但我早已经将你视作了我唯一的弟子,回去后,不要再让人欺负了,我东方苑的弟子,可不是弱者……”

言毕,不等秦时月反应过来,便将她一掌推向了男子。


秦明月一头撞向男子,这才发现,男子腰间的那块玉佩是由两块合成,恰好合成一块太极图案。

其中一块,赫然是她到死都握在手心的那半块玉佩。

虽然秦时月并不明白,为何她会因为一块玉佩而重生。

但就像女鬼师父说的,重活一世,她不会再如上一世那般软弱让人欺负了。

送走赵公公后,秦时月才回到花厅,便对上了众人复杂的目光。

长乐侯夫人当先开口:“时月,你回来之前,去见过皇后娘娘了?”

秦时月点了点头:“当年皇后娘娘就有嘱咐,让女儿回京之后,定要及时告诉她,是以女儿回来的第一时间,就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了。”

长乐侯夫人面色变了变:“你是怎么进宫的?”

秦时月低敛了眉眼:“皇后娘娘给了我一块令牌,可让我随时入宫请安。”

闻言,长乐侯夫人顿时沉了眼:“这件事情,你怎么没有和我说过?”

秦时月嘴角轻勾:“娘忘记了,我当初离京的时候,还是重伤在床,无法动身的,且当时,女儿也并未见到爹娘……”

长乐侯夫人顿时一噎,当初他们都沉浸在了秦家被封侯的喜悦之中,哪里还会想到秦时月这么一个垂垂等死的女儿。

是以,当初秦时月要被送去江南的时候,偌大的秦家,竟是无一人前去相送。

若是不是这样的话,想来当初皇后娘娘的这块令牌,秦时月怕是也无法留在手中。

“那你后来写信过来的时候,为什么不……”

长乐侯夫人还是不甘心。

“够了!”

长乐侯突然开口冷喝一声,打断了长乐侯夫人的话。

随后,他看向秦时月,眸光复杂地开口说道:“时月,既然回来了,以后就留在京中养身子吧!”

一旁的秦可云面色陡然一变。

她之所以能够留在长乐侯府中,享尽荣华富贵,就是钻了秦时月去江南,长乐侯府没有嫡小姐的空子。

说白了,就是秦时月的代替品。

如果秦时月留下来了,这长乐侯府还能有她的位置吗?

“多谢父亲。”秦时月眸子似笑非笑地扫了秦可云一眼,声音清冷道:“既然如此,那我的揽月园?”

“这……”长乐侯有些犹豫。

“秦时月!”

就在这个时候,陆明昭顿时心疼地开口:“那院子如今可云在住着,你抢走了,她住哪里去?”

秦时月嗤笑一声:“昭世子,你可别忘记了,那院子本来就是我的,难不成,她住了一段时间,就成了她的了?还是,她生来就喜欢抢不属于她的东西?”

秦可云瞬间就红了眼睛:“姐姐,你误会我了,我绝对没有想过要抢你的东西,我,我这就搬走……”

“既是如此,那可云就搬去西院吧!虽然小了点,但住你一个人,却还是可以的。”长乐侯点了点头。

秦可云身子一僵,眼中一抹怨毒一闪而过,面上却是乖巧柔顺地答应了下来。

陆明昭看到她这般委曲求全的模样,心中愈发心疼。

有心想要替她争取,但想到秦时月如今的身份,却终究没有再开口。

甚至,此时他的内心中隐隐有些后悔,若是早知道秦时月会被封为县主,他……

“昭哥哥……”秦可云察觉到他看着秦时月的目光有异,心中一慌,连忙开口抢夺他的注意力。

陆明昭回过神,将她的委屈收入眼中,心疼地搂过她道:

“可云,你先委屈一段时日,我回去后,就向父亲母亲禀明一切,准备我俩的婚事,等嫁进镇北侯府后,你就再也不用受委屈了。”

秦可云点了点头:“昭哥哥,我等你。”

陆明昭如来时一般匆匆离开,带着长乐侯府众人的期望。

“既是如此,可云的嫁妆该准备起来了。”

长乐侯满意地看着秦可云,朝着长乐侯夫人吩咐道。

秦时月径自转身离开,吩咐着下人开始搬东西。

至于秦可云的东西,她直接尽数丢在了院外,将院子换上了揽月园的牌匾。

秦可云跟着长乐侯夫人看到这一幕,又是一阵抹眼泪。

不过在长乐侯夫人的眼神示意下,她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,委委屈屈地吩咐下人,将自己的东西搬回了西院。

“时月,东西可都收拾好了?”长乐侯夫人四下打量了一番,眸子在那一个个沉甸甸的红木大箱子上定了定,笑着问道。

秦时月只当没有看到她眼中的贪婪:“已经规整好了,就差这次皇后娘娘的赏赐,还没有入库了。”

听到她这么说,秦可云顿时急得去看长乐侯夫人。

后者犹豫了一下,开口:“时月,娘有件事情,想和你商议一下,希望你能同意。”

秦时月接过肖嬷嬷递过来的茶,轻抿了一口:“娘说。”

“就是,你妹妹既然已经和镇北侯府议亲了,那这嫁妆也该着手准备起来了。”

长乐侯夫人莫名发现,自己在面对平静无波的秦时月之时,竟有一种无端的胆怯。

秦时月放下手中的茶杯,轻轻一笑:

“且不说,她就是一个义女,就算是府里的庶妹,也自有父亲和母亲做主便是,何至于来和我商量了?”

长乐侯夫人面色更加尴尬,秦可云更是又羞又愤,才擦干净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,可怜巴巴地看着长乐侯夫人。

长乐侯夫人见此,只能轻咳一声,开口说道:“时月,我们侯府毕竟底蕴尚浅,和镇北侯府联姻,若是没有足够丰厚的嫁妆,怕是会被看轻了。”

“所以,既然如今嫁给昭世子的人是可云,那当初为你准备的那批嫁妆,不如也一起给可云了……”

闻言,秦时月抬眸淡淡看向长乐侯夫人:“娘莫不是忘记了,那一批嫁妆,可不是秦家给我准备的,而是皇后娘娘赏赐给我的。”

长乐侯夫人一噎,赧赧道:“所以,娘这才过来和你商议来了。”

秦时月深吸一口气,开口,声音冷了几分:

“娘难道不知道,皇家赏赐的东西,可容不得擅自做主,娘这是想为了秦可云一人,让整个侯府都得罪了皇后娘娘吗?”


“这……只要你不说,就没有人知道。”

“嫁妆上可都有皇家标记。”

秦时月的话音才落,长乐侯夫人就脱口说道:

“那就用今日皇后娘娘赏赐给你的三万两银子给可云准备嫁妆,银子没有标记……”

此话一次,秦时月陡然沉了脸:“这才娘过来的目的吧!”

“时月,可云是你的妹妹……”长乐侯夫人放软了声音。

“我没有这种寡廉鲜耻,一心惦记我东西的妹妹。”秦时月毫不客气地开口:“这件事情,我是不会答应的,娘就死了这条心吧!我明日还要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,就先回房休息了。”

秦可云走出揽月园,眼泪刷刷流下来:“娘,姐姐不同意给银子,那我的嫁妆该如何是好?”

长乐侯夫人也是满脸为难,那些银子可是皇后娘娘赏赐的,秦时月不同意,她还能逼着对方拿出来不成?

“可云,你先别急,娘再想想办法。”

秦可云点了点头,眼中怨愤闪过,果然不是自己的亲娘,就是靠不住。

看来,想要拿到那三万两白银,还得另外想办法才是。

对了!

明天秦怀瑾不是要回来了吗?

这倒是一个机会。

次日。

秦时月早早便起床装扮整齐,准备进宫。

或许是因为有着昨日的圣旨。

众人都知道,她是要去见皇后娘娘的,倒也没有人敢在这事情上给她使绊子。

马车在宫门口停下,秦时月带着肖嬷嬷,朝着坤宁宫走去。

才走到坤宁宫前,便见一个紫衣男子从坤宁宫内走出。

男子身形颀长,气质尊贵,便是富丽堂皇的坤宁宫,在他出现后,也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。

仿佛天地之间,所有的颜色,都被他夺去。

积石如玉,列松如翠。

郎艳独绝,世无其二。

秦时月看着面前的男子,只觉得眼眶一热,随即慌忙低下头,不敢去看他。

宋墨辰……

没想到,重活一世,才回京城,就和他见面了。

“时月小姐到了!“

就在这个时候,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绘春走出来。

虽说秦时月已经被封为县主,但她还是习惯亲切地称呼她为时月小姐。

在看到秦时月后,忙行了一礼,开口道:“时月小姐,这是辰王殿下。”

秦时月回过神来,忙行了一礼:“臣女秦时月,见过辰王殿下。”

“无需多礼。”宋墨辰淡淡点了点头,看着面前病弱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够吹倒的秦时月,皱了皱眉。

属实无法想象,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女,替自己母后挡了一刀。

难怪了,不过区区一刀,这秦时月就去江南养了三年的伤,回来还是如此半死不活的模样。

就好像,稍微大声点说话,都能够把她吓晕过去一般。

这让得常年在军营里,和糙汉子们相处习惯了的宋墨辰颇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。

他下意识敛了几分嗓音:“秦小姐身子还没有养好?”

闻言,秦时月心头一酸。

谁能够想到,回京来,关心问候她身体的,竟是这位“第一次见面”的辰王殿下。

她压下眼眶涌上的湿意:“已经好很多了,多谢辰王殿下。”

宋墨辰敏锐地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水色收入眼中,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。

她这是……想哭吗?

被他吓到了?

他有这么可怕吗?

绘春感觉到宋墨辰越发冰冷的气息,以及两人之间陷入的沉默。

忙轻笑一声,上前打破了沉闷的僵滞:“时月小姐,娘娘刚刚还提起你呢!快随奴婢进来吧!”

秦时月闻言,忙向宋墨辰福了福身,这才跟上绘春,朝着屋内走去。

宋墨辰看着她道瘦弱的身子,谨小慎微的模样,莫名觉得有些碍眼。

他忽然转身,朝着身旁的随从侍书问道:“本王很吓人吗?”

侍书一愣,看着自家主子比之平时更加冰冷的气息。

有心想要回答一句“不吓人”。

却发现,过不了自己良心那一关。

只能装聋作哑:“主子为何这般问?”

宋墨辰默然,须臾,方冷着脸转身离开。

坤宁宫内。

皇后看着面色苍白的秦时月,眼中闪过一抹惊色:“时月,这是怎么回事?你的面色为何如此苍白?”

秦时月看着目露关切的皇后,心中微暖:“有劳皇后娘娘挂心了,时月不过是刚回京城,有些不习惯而已。”

皇后眸光一闪,秦时月自幼在京中长大,去江南也不过三年,何来不习惯一说。

想到昨日赵公公回来后的禀报,皇后看着秦时月的目光更加心疼。

这孩子,生在秦家,真是可惜了。

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,她的目光热切了几分,招手示意秦时月到自己身旁坐下,而后开口说道:

“时月,本宫听赵公公说,昨日你和陆明昭的婚约解除了?”

“回娘娘,正是,臣女毕竟离京三年,且和昭世子并不熟,他说已经和秦可云两情相悦,臣女自然没有强抓着这桩婚约不放的道理。”

“两情相悦,哼!”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厌恶。

一个明明身负婚约,却见异思迁之徒。

一个明知对方有婚约,还蓄意勾搭的养女。

倒也般配!

“既然如此,那本宫今日便为你指一桩婚事,如何?”皇后拍了拍秦时月的手道。

“娘娘?”秦时月一愣。

“本宫的小儿子,宋墨辰,方才,你进来的时候,不是已经与他照过面了吗?”

提起宋墨辰,皇后的眼中满是骄傲:“这臭小子虽然说性格不讨人喜欢,但那张脸却还是非常俊美的,你若是愿意,那本宫便为你们赐婚,如何?”

秦时月吓得猛然起身就要跪倒:“娘娘,臣女惶恐,臣女绝对不敢觊觎辰王殿下……”

皇后伸手拉住她:“你这孩子,本宫不过是问问,你若是看不上那小子,本宫自然也不会强迫你嫁给他。”

闻言,秦时月哭笑不得:“娘娘,臣女只是惶恐臣女身份低微,无法匹配云端高阳的辰王殿下,并非……”

她实在说不出来看不上宋墨辰的话。

天知道,宋墨辰可是全京城的贵女们,都趋之若鹜的夫君人选。


奈何宋墨辰常年都在边疆,即便偶尔出现在京城,也是周身肃冷杀气,无人胆敢靠近。

否则,就凭那世无其二的惊艳风华,又怎么可能到现在没有娶妻。

皇后微微一挑眉,眸中异彩一闪:“如此说来,你并非是看不上墨辰了?”

饶是两世为人,面对皇后这般的问话,秦时月也是招架不住:“娘娘,臣女绝对不敢看不上……”

“那就是看上了!”皇后这一句话,问的是身旁的绘春。

绘春强忍着笑意,点了点头,道:“娘娘所言极是。”

“既是如此,那本宫便为你二人赐婚吧!”皇后说着,就准备开始写赐婚懿旨。

“娘娘……”秦时月心慌意乱之下,急得脸都红了,“娘娘不如先问问辰王殿下的意思?”

在秦时月看来,宋墨辰这般神仙人物,自然是看不上卑微如她的。

由他来拒绝这桩婚事,也免得自己伤了皇后的一番心意了。

听到秦时月这么说,皇后眸光高深莫测地看着她,问道:

“时月,你这是……觉得墨辰会拒绝这门婚事吗?”

难道不是吗?

秦时月心中暗忖。

以宋墨辰的身份,又怎么可能看上因为救了皇后,才堪堪有资格走进宫门的自己?

长乐侯府中。

和好友出游的秦怀瑾,才回到长乐侯府,甚至还没有去向长乐侯夫妇请安。

就迫不及地朝着原本的随云园走去。

在看到院门上牌匾的“揽月园”之时,他不由地一愣。

怎么回事?怎么他才出门一趟回来。

这随云园,就变成揽月园了?

“大哥……”

就在这个时候,秦可云泫然欲泣的声音传来。

“可云?这院子是怎么回事?怎么会突然改回以前的名字了?”

秦怀瑾忙上前,将红了双眼的秦可云揽入怀中,开口问道。

“大哥,时月姐姐回来了……”秦可云知道,秦怀瑾这一回府就来找她了,所以根本还不知道秦时月回来的事情。

“什么?”秦怀瑾一惊,随即脸上便闪过不悦,“她怎么回来了?她回来做什么?”

在他的心里,早已经没有了秦时月这个妹妹的存在。

甚至可以说,在他的下意识中,秦时月几乎已经是一个死人了。

可就是这样一个本该死的人,居然回来了。

还一回来就霸占了秦可云的随云园,真的是太过分了。

秦可云低敛下眉眼,楚楚可怜地道:“想来姐姐应该是忍受不了江南的清苦,所以才不告而来吧!”

“哼!”闻言,秦怀瑾冷哼一声:“果然是一个贪图富贵之人,不过三年,就忍不住了,非要回京来享受不属于她的荣华富贵。”

“大哥可知道,宫里给姐姐赏赐了,不仅赏了她三万两白银,还奉封她为县主了。”

“什么?”听到秦可云的话,秦怀瑾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。

他就知道,秦时月回来就没有好事,她为什么不死在三年前?

这样一来,皇后娘娘就会将所有的恩情都记在他们的身上。

说不定,被封赏的人,就是他秦怀瑾了。

秦可云将他眼中的不甘收入眼底,继续开口道:“我真是羡慕姐姐,什么都不用做,就有这么多赏赐,而我,马上就要嫁进镇北侯府了,却连像样的嫁妆都拿不出来。”

“怎么会?嫁妆不是早就备好了吗?”

“可是姐姐说,那些是皇后娘娘赏赐给她的,有皇家印记,我不配用,娘本想求她将那三万两白银借给府里应急,她也不同意,我看娘都急的要哭了……”

秦可云长叹一声,眼中满是对长乐侯夫人的心疼。

“太过分了!不过是三万两白银,还是宫里赏赐下来的,她凭什么不给。”

秦怀瑾怒了,他直接吩咐一旁的护卫道:“你们几个,进去给我把那些银子都搬到我院子里去,我倒要看看,她秦时月有没有那个胆子,到我的院子里去抢!”

“可云,你放心,大哥一定会为你准备好丰厚的嫁妆,绝对不会让你被人看轻的。”

秦可云看着一箱箱的白银,从揽月园中搬出。

顿时欣喜地扑进他的怀中,一脸濡慕地在他的怀里依偎着:

“大哥,你真好,幸好有你,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!”

秦怀瑾搂着她娇软的身体,嗅着她身上的清香。

只觉心中一荡,越发坚定了要守护秦可云的决心。

等待秦时月从宫中回到揽月园的时候,便看到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院子。

那装着三万两白银的红木箱子,早已经不见踪影。

“这是怎么回事?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银子呢?”肖嬷嬷见此一幕,顿时红了眼。

经过昨日,她这个老奴也非常清楚,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银子,是秦时月所有的倚仗了。

至于长乐侯府里的这些亲人,有怕是还不如没有呢!

“被大少爷给搬走了……”一旁的下人努了努嘴,眼神不屑地开口。

原以为这大小姐一回来,就被圣旨册封了县主,以后他们这些下人,也能够水涨船高。

可如今看来,在这府里,还是可云小姐的地位更高啊!

“县主,大少爷怎么可以这样……”

肖嬷嬷气结,那可是皇后娘娘赏赐给秦时月,不属于侯府公中,他凭什么抢走。

“县主,我们现在就去找侯爷夫人做主。”

“不必了!”

秦时月摆了摆手,眸色沁寒。

大哥这般大张旗鼓地从她院子里搬走三万两白银,那么大的动静,父亲和母亲又怎么可能不知道。

到现在还没有出现,显然是默许了大哥的行为。

即便她去找他们,只怕要不回来银子了。

“县主,难不成,这三万两白银,就真的被别人当了嫁妆不成?”肖嬷嬷心疼地看着秦时月。

秦时月可是她一手带大的,说句大不敬的话,她几乎都将秦时月当做了自己的女儿一般疼爱。

可现在秦时月的亲生母亲,却宁愿偏疼一个养女,不惜伤害亲生的秦时月,着实让人想不明白。

“嬷嬷放心吧!我的东西,可不是谁都能够染指的。”

秦时月冷笑一声,开口说道。


前一世,因为自己回来并没有进宫去见皇后,且消息都被封闭了。

是以也没有赏赐这一说。

但秦可云的贪婪,秦怀瑾的无耻,着实没有下限。

也是时候,让他们付出代价了。

“县主可有什么法子了。”肖嬷嬷忙问,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。

那可是三万两白银,大少爷居然一箱都没有给县主留,吃相属实也太难看了。

“走!”

秦时月没有多言,只是转身就带着肖嬷嬷出了长乐侯府。

另一方,秦怀瑾在听到秦时月在发现三万两白银不见了之后,没有任何反应地转身出了府,心中暗自得意。

“可云,我就说了吧!这秦时月就算是被封了县主又怎么样?只要她还想要在长乐侯府里呆着,就得夹着尾巴,老老实实做人。否则,这长乐侯府,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地。”

秦怀瑾神色狂傲,他可是秦家的嫡长子,虽然没有被封为世子,但在他看来,这长乐侯府未来终究还是要落在他的手中。

秦时月只要还有点脑子,就必须小心讨好他。

否则,就算她贵为县主,没有娘家人的支撑,日后到了婆家,也别想抬起头来。

秦可云亲热地依偎在他的肩头,满脸都是对他的崇拜,娇滴滴地说道:“大哥可是整个长乐侯府未来的主子,自然是没有人敢忤逆大哥的。”

秦怀瑾对她的崇拜和依恋颇为受用,点了点头道:“可云,你放心,只要有大哥在一天,就绝不会让人欺负到你头上。”

秦可云娇羞地红了脸:“我自然是相信大哥的。”

正如同秦时月想的,对于秦怀瑾的作为,长乐侯夫妇自然是知道的。

甚至,在得知了这点之后,他们颇为欣慰。

有秦怀瑾这么一出手,他们也就不用为了秦可云的嫁妆操心了。

不仅如此……还可以借此,来补充一番公中。

毕竟,他们长乐侯府的送往迎来,都需要不少的银子。

偏偏长乐侯府底蕴全无,坐吃山空,正愁着怎么填补亏空。

秦时月的这三万两白银,来的正是时候。

就在两人心中暗喜的时候,就见管家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:

“侯爷,夫人,不好了!京兆府的人来了!”

“京兆府的人?”长乐侯心中不解:“京兆府的人怎么突然来了?”

管家支支吾吾地道:“侯爷,京兆府的府尹大人说……他们是因为县主去报官,说皇后娘娘赐给她的三万两白银被盗一事……”

“什么?”在听到管家的话之后,长乐侯顿时暴怒地摔了杯子,沉声喝道:“这个孽女,她怎么敢的?”

长乐侯怎么也没有想到,秦时月居然敢去京兆府报官。

她这是直接将整个长乐侯府的颜面,都丢在地上踩啊。

“侯爷,京兆府的人已经朝着揽月园去了……”管家见长乐侯半晌没有反应,只能小心翼翼地提醒到。

“还愣着做什么?快去告诉大少爷一声。”

长乐侯只能气恨地暴喝了一声,自己则连忙整理了一番衣冠,匆匆朝着揽月园去。

长乐侯夫人不敢犹豫地跟上,心中早已经把秦时月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
真是灾星一个,才回来,就闹得整个长乐侯府鸡犬不宁。

怀瑾这个当兄长的,不过是搬了她几箱银子罢了,怎么就闹到京兆府去了?

西院之中,秦怀瑾还在和秦可云黏黏嗒嗒的表现着兄友妹爱。

却见管家直直地冲了进来。

秦可云忙不迭地从秦怀瑾的怀里坐直了身。

感觉到怀中一空,秦怀瑾顿时不悦地瞪向管家,开口喝道:“怎么回事?慌慌张张的,进来也不敲门,成何体统?”

管家顾不得请罪,忙语速极快将京兆府之事说出。

秦怀瑾蹭地站起身,“什么!”

他心头一片慌乱与无措,额头沁出细密冷汗,只是这么点小事,秦时月竟敢报京兆府,她疯了吗?

整个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,秦怀瑾若被传出恶名,对她能有何好处?

果真是从偏远之地回来的,小家子气,不懂分寸!

秦怀瑾抬步朝揽月园跑去,秦可云迈着小碎步紧随其后。

两人到时,京兆府的官差已经集结揽月园所有婢女,家丁,正打算审讯盘查。

长乐候绞尽脑汁与京兆尹拖延时间,长乐候夫人则脸色焦急,时不时狠剜秦时月一眼,以解心头愤怒。

她当初怎么没死在江南!

早知如此,应当提前做好安排才是。

“大少爷来了。”不知是谁说了声。

长乐候止住话头,冷眼看向后方秦怀瑾,示意他赶紧将此事含糊过去。

秦怀瑾急急上前,陪着笑对京兆尹道,“今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,误会一场。”

“时月年纪尚小又见识浅薄,我怕她不将三万两白银用在正途,被人坑蒙拐骗了去,这才暂时替她保管。”

秦时月看着秦怀瑾冠冕堂皇的模样,心中只觉好笑,他这话倒是把自个儿摘得干净。

肖嬷嬷心已然彻底凉透,这偌大个长乐候府,竟无一人真心待秦时月。

他们就像趴在她身上的吸血虫,虎视眈眈想将她身上全部血液吸食干净,末了还要骂她句没用。

“时月,此事是你不周,白白劳烦京兆府众人空跑一趟。”长乐候蹙眉训斥。

长乐候夫人与他夫唱妇随,“事情已真相大白,管家,快些送送京兆府众人。”

京兆尹断案无数,早已是个人精,又怎能不知长乐候府这些小九九。

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,他还是莫要过多掺和了,省得弄自个儿一身腥,不值当。

正当京兆府众人准备离开之际,秦时月悠悠道,“我只知不问自取即是偷,何来保管一说?”

“再者银子乃皇后娘娘赏赐,若银子有个闪失,该算在谁头上,是爹娘还是我,又或是…”

京兆尹对上秦时月亮而黑的眸,心陡然重重下沉,这责任他是万万担不起的。

他收回打算往外迈的腿,正色道,“依我看这银子应当物归原主。”

秦可云将手中拿的帕子绞尽,已然恨毒了秦时月。


京兆尹话已至此,秦怀瑾别无他法,只能让院里人再将银子原封不动还回。

查过数目并未有损失,京兆府众人这才离开。

他们前脚刚走,后脚长乐候就换了副脸色,他额角青筋蹦起,猛然冲秦时月举起手,“逆女!看看你干的好事!”

秦时月不躲不避,就这般直直与长乐候对视。

少女脸色苍白,五官却又很艳,如同被撒在宣纸上的浓墨重彩,给人种极大违和感。

不知为何,长乐候举在半空中的手像被定住似的,一时间难以落下。

秦可云见状眼珠微转,担忧走到长乐候身旁,作势要拦他,“爹莫要动气,姐姐身体不好,这一掌下去若打出个好歹怎么办。”

“只是今日姐姐咄咄相逼,京兆府众人都听得清楚,待大哥往后入朝为官,恐对名声会有影响。”

秦可云看似劝慰,实则火上浇油,更让长乐候恨毒了秦时月。

他在官场止步不前,是以将光耀门楣的期盼都放在秦怀瑾身上。

此事若影响了他的仕途,秦时月死一千次,一万次都不够!

“溺女如害女,今日你闯下此等大祸,我定要好好惩治一番。”

“来人,上家法!”长乐候端的是中气十足,大义凛然。

前世时秦时月不止一次受过家法,沉重木板砸在身上,仅是几下便能让她痛不欲生。

更令她痛不欲生的是秦家人的态度,她的父母端坐于高堂,冷眼看着她被折磨,兄长揽着哭唧唧装可怜的秦可云安慰。

她那时不明白,亦不敢相信,血浓于水的亲人怎会如此厌恶她?

她曾奢求过他们的爱,可现在,呵。

秦时月淡淡道,“女儿虽不知自己何错之有,但爹身为一家之主,要动家法我也是不能说什么的。”

肖嬷嬷闻言想张口求情,秦时月却几不可查冲她微摇了摇头。

见她服软认罚,秦怀瑾眸底有解气之色划过,哪知秦时月忽然话锋一转。

“只是爹也知道,女儿身体孱弱旧伤未愈,明日还要进宫面见皇后娘娘,若被娘娘觉察出不对该当如何?”

长乐候神色一紧,秦时月步步逼近他,那双澄澈的黑眸仿佛能看到他内心最深处。

她唇角有一瞬勾起,别有深意,“再者女儿已是圣上亲封的县主,对我动手,爹难道想落下个藐视皇家的罪名?”

这是赤裸裸的威胁!

秦时月仗着背后有皇后娘娘,真觉得长乐候府奈何不了她。

长乐候愤怒到身子发抖,垂在身侧的手更是攥紧成拳,手背上有狰狞青筋暴起。

正在此时,去取家法的家丁回来了,他跪在地下将木板双手向上呈。

秦时月敛眸等待,只听长乐候暴喝一声,“滚!”

家丁被踹翻在地,忙屁滚尿流磕头认错。

长乐候一甩宽袖,大步流星转身离去,秦可云不甘看着秦时月。

“时月,你变了。”长乐候夫人失望道。

秦时月心中冷笑,她重生一世要还像前世那样蠢,心甘情愿受他们的磋磨,让他们顶着她的救驾之功过好日子,那便是无可救药。

她不愿与长乐侯夫人多言,将帕子捂在唇边轻咳两声,递给肖嬷嬷个眼神。

肖嬷嬷会意上前扶住她,“小姐身弱,在外头吹这么久冷风想必难受的紧,赶紧回房暖暖吧。”

秦时月轻点头,对长乐侯夫人敷衍,“娘,女儿先回去了。”

她当着其余三人的面转身离去,长乐候夫人心重重下沉,不知为何,她总有种不祥预感。

见她脸色不好,秦可云柔声宽慰,“娘,你还好吗?”

“没事。”长乐侯夫人强颜欢笑道。

三人回到暖香园,秦可云帮着长乐候夫人将大氅脱下,又贴心为母子二人各自倒了杯热茶。

秦时月对秦家人越冷漠,她就要越热情,两相对比更能看出谁更好。

一杯热茶下腹,秦怀瑾这才觉得好受些,方才他差些被气死。

他义愤填膺道,“娘,我看秦时月就是个自私的,她心中压根没有咱们长乐侯府。”

“听听她对京兆尹方才说的那番话,还不问自取即是偷,她非要往我身上定个小偷的罪名才满意。”

“她一个闺阁女子哪儿有花钱的地方,那三万两白银就该充入中公!”

长乐侯夫人自然也是这样想的,她本以为府中有三万两白银能宽裕些,现下看来都泡汤了。

有皇后娘娘护着,他们还奈何不了秦时月,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,心头又愤又烦。

见秦家人被秦时月拿捏住,秦可云眸底深处暗光闪烁,“娘,大哥,姐姐年纪也不小了,她留着那些银子兴许是想当嫁妆,往后嫁入婆家有个依仗。”

她压低了声音,“京中有一藏金阁,仿制饰品手法很是精巧,姐姐在江南三年眼界定低了不少。”

趁着秦时月出嫁时在嫁妆上动手脚,这倒是个好主意。

等她往后到了婆家发现嫁妆是假的,早就为时已晚。

且秦时月嫁给谁还不是长乐侯夫人一句话的事,她容貌长得好,倒能做个顺水人情。

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她就算身为县主也不能违抗!

长乐侯夫人当即道,“彩云,赶紧将京中适龄男子的画像都拿来。”

片刻后,一沓画像被放在檀木桌上。

秦怀瑾看着这些东西就头疼,“娘,我先回去温习功课了,你们自个儿选人吧。”

长乐侯夫人随意冲他摆手,这会儿没工夫搭理他。

秦可云将画像中容貌尚可,脾气品行皆不错的男子放在一旁,剩下那些全都是京中赫赫有名的纨绔。

寻常人家没人敢把女儿嫁给他们,生怕会让孩子受委屈,是以他们府中通房不少,却没有正妻。

“这些人倒是都不错。”长乐候夫人满意道。

秦可云心头雀跃,仿佛已经看到秦时月被这些纨绔折磨的惨样。

长乐侯夫人拿起马文松的画像,喃喃道,“前几日赏花宴上马家夫人说了,若有世家大族的女子愿意嫁入马家,彩礼定然丰厚。”


她眼睛越来越亮,抬眼望向地面上时,似乎看到了堆金银财宝。

“可云觉得马文松如何?”长乐候夫人笑着问。

秦可云脸颊微红,“女儿哪里懂这些,但只要是娘挑选的,就应当是极好的。”

“那就他了。”长乐侯夫人一锤定音。

“娘,咱们尽快让姐姐与马公子相看一番吧。”秦可云迫不及待提议。

她想以最快速度将秦时月赶出长乐侯府,她没回来时一切都是好好的,干嘛非得插入不属于她的地方。

想到秦时月明日得去面见皇后,长乐候夫人道,“那就后日,让你大哥寻个由头把人叫入府中。”

主要是看马文松那边意见如何,旁人想法不重要。

秦可云唇畔笑意难以隐藏,她眼珠转动,琢磨着是否该为后日做些准备。

她身旁长乐侯夫人也在考虑,是否要让让秦时月与马文松生米煮成熟饭。

长乐候平日里最注重面子,若他晓得长乐侯夫人在背地动手脚,丢了侯府的颜面,定不可能轻饶她。

且算了吧,或许马文松能看上秦时月呢。

后日一大早,秦可云兴冲冲坐在铜镜前,“今日将我打扮素净些。”

梳头婢女很是诧异,平时小姐喜欢打扮的花团锦簇,今日这是怎的了?

主子的命令下人不能置喙,婢女手法灵活为秦可云梳出流云髻,又简单插了只琉璃月兔簪。

秦可云面容本就较为寡淡,仅能算得上小家碧玉,这样一打扮更加黯然几分。

她抿了抿唇,回想起秦时月的好相貌,气的咬紧后槽牙。

上天为何如此不公,偏偏给个病秧子绝世之姿,那张脸放在她身上该有多好。

秦可云换上身素白色衣裳,更显得泯然于众人。

见她不甚满意的样子,婢女惴惴不安,“小姐,要不奴婢为您重新梳妆打扮?”

“不必。”秦可云摇了摇头。

为让马文松看上秦时月,她今日可是下了血本。

“二小姐,大少爷让奴婢知会您一声,说可以将人带过去了。”门外秦怀瑾的婢女珠儿道。

听到二小姐这个称呼,秦可云浑身上下都难受,她冷着脸应了声,带着贴身婢女唤梦前往揽月园。

这会儿秦时月正与肖嬷嬷晒太阳,在阳光照耀下她唇瓣有了些许血色,脸白到发光,每个五官都美到令人心悸。

明明是简单的装束,却让人眼前一亮。

不知说到了什么愉悦的话题,秦时月好看的眸弯起,如昙花绽放般露出清浅笑容。

秦可云嫉妒咬唇,音调尖锐,“姐姐,娘叫我请你去前院一趟,她有话与你说。”

好氛围被这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破坏,肖嬷嬷皱了皱眉,长乐侯夫人叫小姐能有什么事,难道又要欺负她?

从江南回来前,肖嬷嬷对长乐侯府众人观感还是极好的。

毕竟他们倚仗着秦时月救驾之功才有今日地位,应当会好好待她。

可事实却与想象相反,肖嬷嬷已经彻底看明白,长乐侯府这些人没一个好货。

昨日夜里她还问秦时月为何要留在长乐侯府,以她在皇后娘娘面前受宠的程度而言,她想出府另住也不难。

当时秦时月说温水煮青蛙,不宜操之过急,肖嬷嬷听不懂她这些话,只觉得她长大了不少。

见肖嬷嬷也要跟着一同前往,秦可云阻止道,“娘说只让姐姐一个人去。”

肖嬷嬷更加觉得这是场鸿门宴,秦时月却神色如常道,“那嬷嬷留在院儿里吧。”

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她不怕秦家人动手段,甚至还有些好奇他们要做什么。

秦可云偷瞄身旁秦时月,语气中充满得意,“姐姐,真是不好意思,我不是故意要抢走你的婚事的。”

“其实那日我原想让给你,奈何昭哥哥他非我莫属。”

秦时月黛眉轻挑,美眸中嘲讽之色甚重,“你们俩是王八看上绿豆,天生一对,我晓得。”

本想炫耀的秦可云被气的不轻,她正打算发火,又想到前厅还有人等着,只能暂时作罢。

她哼了声,“姐姐嘴这么硬,实则心中早就怄死了吧。”

“失去昭哥哥,你往后能嫁给的就是些流氓纨绔,娘她…”

秦可云意识到自己说多了,忙用手捂唇止住话头,秦时月已经意识到不对。

她原本已经凉透的心便做了寒,难道长乐侯夫人要插手她的亲事,将她嫁给纨绔?

待到前厅看到马文松时,秦时月差些冷笑出声。

长乐侯府这家人当真是好啊,竟真能正大光明将她往火堆里推。

前世时秦明月就对马文松有所耳闻,他最擅长的便是欺男霸女,逼良为娼。

有户可怜农户家的女儿被逼到撞柱自杀,那家人爱女心切去敲了登闻鼓,留着口气在圣上面前说出马文松恶行,他这才得到惩罚。

整个马家都被下了大狱,世家大族也在那时被密切关注,顺藤摸瓜查出不少脏事。

长乐侯府倒是因此得了皇上重用,毕竟长乐候只是普通百姓出身,与世家大族没关系,用起来更加放心。

马文松这会儿已经目瞪口呆,他揉了揉眼睛,从未想到世上竟有这么美的人。

她施施然站在那,明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却能让人品出清冷卓绝,又有梨花带雨之感。

他阅女无数,还从未见过这种类型的,极品啊!

见马文松看的眼睛都直了,长乐候清了清嗓子,将他思绪唤回。

“听说马公子还未婚配?”他引导道。

马文松立马点头如捣蒜,“长乐侯说的是,我家中确实没有正妻,母亲正在相看。”

他又转头看向秦时月,恨不能将眼睛粘在她身上,“不知这位姑娘是?”

秦可云闻言在心中嫌弃,果然是个纨绔,一点规矩也不懂,和秦时月倒是正合适。

长乐候眼中笑意更加浓厚,“时月,还不快来见见马公子。”

时月,秦时月,马文松在心中想到这个名字。

听闻她对皇后娘娘救驾有功,是个大红人,长乐侯府更因为她才这样鼎盛。

若能将她娶回家中,当真是合适极了。

秦时月仿若没听到长乐候的呼唤,依旧站在原地。

此时此刻,她对秦家人更加厌恶,看来某些事是该提前布置了。

“时月!”长乐候语气加重,眸中有狠光闪烁。


“爹,你身为堂堂长乐候,竟不知未婚女眷不能与外男共处一室的规矩?”秦时月佯装好奇问。

其实他是知晓的,否则为何不让秦可云也进去。

秦时月偏要揣着明白装糊涂,看秦家人能有多道貌岸然。

“姐姐,长辈命令不可违背,你快些进去吧,别叫爹难做。”秦可云善解人意劝解道。

说话间她往秦时月身旁凑近,胳膊暗自朝背后伸,手上猛的用力。

秦时月侧身用帕子捂唇咳嗽,秦可云推了个空,她踉跄朝前倒去,被门槛重重一绊,竟恰好摔在马文松跟前。

痛感让她落下两行清泪,秦怀瑾忙上前将她扶起。

马文松挪开目光,疑心长乐候这是要做什么,难道想将两个女儿都塞给他?

他虽好女色,却也不是不挑。

秦可云没想到自己会偷鸡不成蚀把米,她柔弱依靠在秦怀瑾身上,泪眼朦胧控诉,“姐姐,我不过只是说了句实话而已,你为何要推我?”

不顾有外人在场,秦怀瑾忍无可忍,怒不可遏,“秦时月,你为何一而再,再而三针对可云!”

“大哥,我只是长乐候府的养女,姐姐觉得我抢了她的位置,厌恶我也是应该的。”秦可云嘤嘤哭泣。

长乐候与长乐候夫人皆无比心疼,在他们眼中可云与亲生女儿无异,是秦时月太过分。

马文松将长乐候府众人反应尽收眼底,他蹙眉沉思。

方才他瞧见秦时月双手拿着帕子,哪儿来的第三只手推那个养女?

这长乐侯府,倒挺有意思。

长乐候夫人用眼神示意身旁心腹张嬷嬷动手,既然秦时月不愿意乖乖进来,那就强迫她。

反正今日她必须和马文松相看!

不远处有一家丁跑来,着急忙慌道,“侯爷,宫里来人了,说是找大小姐的。”

长乐候在心头暗骂,宫里的人来的倒是时候,乱了他的计划。

“爹,应当是皇后娘娘要见女儿,我先行告退了。”秦时月道。

她转身离开,秦可云紧盯着她的背影,嫉妒到脸色扭曲。

秦时月不过只是救了皇后娘娘一命而已,凭什么能得到这样好的对待。

马文松则愈发满意,不错,看来秦时月还真是皇后娘娘面前的大红人。

长乐侯府对她如何没关系,只要在皇后那儿好就成。

待秦时月彻底在眼前消失,马文松有话直说,“侯爷,我看你们长乐侯府大小姐钟灵毓秀,品行高洁,属实可称是良配。”

这是看上了,长乐侯心中郁气消散些许,捋着胡子哈哈笑了两声。

“马公子好眼光,若你对她有意,可与家中父母商议一番,届时直接拿着聘礼上门便是。”他道。

明明事关秦时月终身大事,可她不在当场,这些人就为她定下了。

马文松满意告退,长乐侯府众人也很愉悦。

最高兴的当数秦可云,秦时月在皇后娘娘面前得脸又如何,还不是得嫁给个纨绔?

“可云,摔疼了没?”长乐侯夫人慈爱冲秦可云招手。

“娘,女儿不要紧,只是姐姐在外人面前都这样针对我,实在不给咱们长乐侯府留脸,更是不将爹娘与大哥放在眼中。”

秦可云委委屈屈,“比起女儿自个儿,我更心疼你们。”

这话说的很是窝心,秦怀瑾深深看着她,眸底深处有异样的光芒浮现。

“秦时月实在不适合长乐侯府,待马家下聘后尽快为两人办婚事吧。”他道。

今日秦时月伤了秦可云,因她身后有皇后娘娘庇佑,爹娘动不了她,但秦怀瑾将此仇记下了。

他捧在手心中宠了,疼了三年的妹妹,绝不能被旁人欺负。

另外一边,秦时月跟着绘春上了马车。

见她身上穿着简单朴素,绘春轻蹙眉,犹记得秦姑娘刚回京城那日便是类似装扮。

“秦姑娘,娘娘前些日子赏了许多绸缎饰品,怎得没见你用上,难道是不喜爱?”她状似无意问。

秦时月好看的眉眼中流露出无奈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,“绘春姑姑,娘娘赏赐之物华美精致,世间罕见,只是我在江南习惯了简单装束。”

“原来如此。”绘春道。

她眸中仍有疑虑,觉得不大对劲。

秦姑娘虽仙姿佚貌,仅是普通装扮也美的动人心弦,但这个年纪的姑娘哪个不爱装饰自个儿?

尤其她要进宫见皇后娘娘,便是为了讨好娘娘欢心,也应当带着赏赐之物才是,其中定有缘由,看来回宫后得与娘娘说说。

秦时月这会儿阖着眸假寐,绘春觉得她看起来比前几日更累了。

马车在宫门口停下,两人步行往凤仪宫而去。

许是身子实在太差,秦时月手捂心口,走两步路便要喘三下。

绘春在旁很是心疼,又有些庆幸。

幸亏当日受伤的不是皇后娘娘,娘娘身子本来就弱,受这么重的伤得出大事儿。

“秦姑娘慢些,不着急。”绘春扶着秦时月,温声道。

“多谢绘春姑姑。”秦时月道。

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凤仪宫,这会儿已是正午,上菜的宫女们在外候着。

见绘春姑姑扶着个柔弱少女的模样,大伙心中都很惊讶,又想起这号人物的身份,惊讶变为了艳羡。

若当日她们在场,便是拼上性命也要为皇后娘娘挡刀,毕竟事成之后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。

像秦时月这般,简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。

那长乐候原本只是个不起眼的芝麻小官,现在长乐侯府底蕴虽不深厚,却备受皇家宠爱。

想必秦时月定是被全家人捧在手心中,过着蜜里调油般的日子吧。

秦时月刚入殿内,就见皇后正在与宋墨辰对弈,她拿着枚棋子眉头紧锁,似是不知该往何处放下。

宫中侍候的宫女们都不敢出声提醒秦姑娘来了,倒是宋墨辰率先注意到她。

他纤长的指节轻敲两下棋盘,“母后等的人到了。”

皇后这才抬头朝秦时月看来,她脸上绽放出明媚笑颜,招手道,“时月快来,替本宫瞧瞧这棋局该如何破解。”

“你是个聪明的,定能替本宫将成王杀个片甲不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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