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时印婉受着便是。
她把束儿的那张纸放烛火上烧了,感觉到身体轻盈了不少后,又忽然问起。
“祖母在庄子上吧?束儿,你快些帮我寻一身干净的衣裳来,我得第一时间去跪谢祖母才是。”
如果没有她的帮助,她又怎么能从那个血窟窿里安然逃出。
而且她都没有想到秦嬷嬷竟是有身手的。
想必祖母是考量过的,若是派一些寻常的下人接自己,恐怕结果就不是现在这样。
然而束儿却没有动弹,她正要去拿纸写字时,姮娘从屋外进来。
知道她要去拜谢老夫人后,神色微变,坐在床沿旁语重心长的开口。
“姑娘,不必去了。”
“老夫人说了可以免了这些礼。”
“祖母说能免礼,我们当晚辈的怎么能……”
印婉下意识的回答,然而下一刻慢慢反应过来:“祖母是……不愿意见我?”
这个问题,印婉已经有心理准备了。
她对祖母也是心存愧疚的。
当初祖母之所以离开府邸,四处云游,很大程度是因为印婉和永定伯大吵了一架。
不过那会印婉不明白,为何祖母想带自己离开这里,前往酉阳。
她只想和父母还有兄长生活在一起,所以婉拒了祖母的要求。
可是永定伯印长禛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个消息,去质问祖母为什么要把女儿带走。
具体发生了什么印婉也不是很清楚,最后的结果,便是祖母被气到,当天摔了房内所有的东西,带着家产一走了之。
就这样在外面过了七八年。
直到最近的几年,印长禛才与祖母的关系稍有修复,每年重阳节都会去找祖母敬孝。
祖母离府那会,印婉便觉得是自己的错,再三要去祖母的马车前道歉,想劝劝祖母不要和父亲争吵。
可当时她被嬷嬷拦在外面,祖母也明确表示不想见她。
犹记得当时老太太的声音从马车轿厢传来,冰冷又失落。
“你我本就没有血缘,更没必要提祖孙情谊。各自天涯,好自为之。”
那份愧疚,直到现在还时不时地从印婉的心里冒出来。
在郡主府的时候,她就发过誓,一定要活着回家,她也一定要和祖母亲自道歉。
如今受了祖母的恩惠,这歉意更如决堤的山洪。
不是说祖母不让她去她就不去的。
印婉打定主意让束儿扶着自己去见祖母,然而结果可想而知。
人还没走进那院子,就被值守的下人拦下,无论如何也不让她进去。
哪怕印婉好说歹说,那些人都没有一丝的神情改变。
印婉如今的身子,又撑不住寒风私掠,只好被重新带回厢房,先养养身子再说。
姮娘和束儿两人都心疼印婉,竭尽全力的照顾她,同时也尽量避免提起她不在的三年里,伯府的一些变化。
而印婉也识趣的不问。
她只有一个念头,那就是好好配合郎中治病,让自己身体尽快的好起来!
只有这样,她才能做更多的事,去护住她自己想护的人。
印婉知道,自己只是暂时住进了庄子里,那些人灭口未遂,总有人在背后会心有不甘。
她要面临的危险,是随时。
所以无论郎中开多苦的药,施多疼的针,她都全力配合。
不仅如此,每天还不忘按照郎中所言,在屋内活动筋骨,促进身子恢复的同时还在偷偷练习暗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