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一种解脱的平静。
他们的身影化为光点，向上飘去，融入了那些敞开的门扉之后的光芒之中。
整个“第十三间房”的意识空间，土崩瓦解。
……林舟猛地睁开眼睛，发现自己依旧躺在三号治疗室的床上。
阳光从窗户的栏杆间隙照进来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房间里很安静，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。
他坐起身，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轻松。
那种压在心头多年的沉重感，消失了。
他看了看自己的手，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股冰冷的暖流。
门外传来了轻微的响动。
是老王。
他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，见林舟醒了，脸上露出一丝惊讶。
“你……感觉怎么样？”
老王走进来，小心翼翼地问。
“前所未有的好。”
林舟对他笑了笑。
老王的眼神在他脸上逡巡，似乎想看出些什么。
“昨天……那些‘医生’给你用了新药？
你睡了很久。
我还以为……我没事了。”
林舟打断他，“其他人呢？”
“其他人？”
老王愣了一下，“你是说……那些‘病友’？
今天早上开始，陆陆续续有好几个人‘清醒’过来了。
吵着要出院，说自己没病。
医生护士们忙得焦头烂额，好像……好像整个康复中心都乱了套。”
林舟心中了然。
“纪曼医生呢？”
“纪医生？
她一大早就被叫去开紧急会议了。
听说是因为大量病人突然‘好转’的事情。”
就在这时，治疗室的门被打开了。
纪曼站在门口，神色复杂地看着林舟。
她的身后，站着几个神情严肃的便衣警察。
“林舟……”纪曼开口，语气有些迟疑，“你……”林舟站起身，平静地看着她：“我需要跟警方谈谈。
关于这家康复中心，也关于……我自己。”
他跟着警察走出了治疗室。
经过走廊时，他看到许多曾经“迷失”的面孔，此刻都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一丝重获新生的喜悦，正在办理出院手续。
康复中心似乎真的恢复了平静。
当他走出康复中心大门，呼吸到外面夹杂着雨后泥土芬芳的清新空气时，他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。
那栋建于上世纪二十年代的老旅馆，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斑驳陆离。
他的目光，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二楼，那个曾经是十二号房，如今却通向未知区域的走廊尽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