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p>
我和奶奶蜷缩在炕角,连呼吸都凝成了冰。
奶奶的胳膊紧紧箍着我,指尖几乎掐进我的肉里。
不知过了多久,院子里除了偶尔传来的风声,再没半点动静。
直到隔壁家的公鸡扯开嗓子打鸣,晨光顺着窗棂爬上爷爷的脸,他才缓缓推开屋门。
一夜之间,爷爷的白发似乎又多了几缕,眼窝深陷得能盛住半碗水。
“那畜生受伤,逃回林子了。”
爷爷嗓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,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,却强撑着冲我挤出个笑。
他把铁锹倚在墙角,小心翼翼地从我奶怀里抱起我,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衫渗进来,
“洗个热水澡,睡一觉就好了。等你爸明天来,咱们就去县城。”
木桶里的温水冒着热气,可我刚把脚伸进去,就听见院外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。
这是村里报丧的调子,一声接着一声,像重锤砸在人心上。
爷爷匆忙用毛巾擦了把脸,转身就要出门,衣角扫落了窗台上的油灯。
奶奶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,“锅里温着红薯粥,洗完赶紧吃。” 说完便匆匆去帮衬白事。
我胡乱套上衣服,好奇心拽着我往院子跑。
昨天还坚固的铁门歪在一旁,青砖碎成齑粉,铁条上还挂着几缕红色的毛发。
越靠近院门,铁锈般的腥气越浓。
低头一看,门槛外的黄土路泛着诡异的油光,像是被泼了几大盆墨汁。
我顺着痕迹往前走,脚印和拖拽的血痕交织成蜿蜒的线,直指村西老张家。
往日总聚在村口玩耍的小伙伴们,今天连半个人影都不见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