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北的雪粒敲打着车窗，林华的黑色奔驰在结冰的街道上平稳行驶。江森第无数次扯松领带，斜睨着驾驶座：“林哥，到底去哪儿？金九刚说虎盟又在城西搞小动作，咱这时候......”
“急什么？”林华单手握着方向盘，后视镜里映出小柔噙着笑意的侧脸。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羊绒围巾，那是去年在申城时，林华从拍卖行拍下的孤品。
车子拐进一条老巷子，褪色的梧桐树在寒风中摇晃。江森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在前方青砖墙上，江记便民超市的鎏金招牌在路灯下泛着温润的光，霓虹灯箱里的“24小时营业”字样，和记忆里某个雨夜闪烁的霓虹重叠。
刹车声划破寂静。林华熄了火，偏头看向僵在副驾的江森：“傻了？下车。”
江森的喉结滚动了两下，推开车门时，皮鞋在结冰的地面打滑。他望着重新粉刷的奶白色墙面，以及窗台上新摆的绿萝，眼眶突然泛起血丝。那年他们两兄弟为了凑齐第一辆冷库的首付，亲手摘下的“江记”木牌，此刻正被精心装裱，挂在新招牌下方。
“哭个鸡毛啊。”林华上前踹了踹他的屁股，力道却比平时轻了三分，“进去看看，老子给你买回来了。艹。”
小柔踩着细高跟跟上来，羊绒大衣下摆扫过江森僵直的手背：“愣着干嘛？”她眼尾的碎钻随着笑意闪烁，“某人可念叨了三年，说要把这‘起家福地’赎回来。”
江森的手指颤抖着拉开玻璃门，风铃叮咚声中，温暖的暖气裹挟着咖啡香扑面而来。货架整齐排列，冰柜里陈列着进口零食，收银台后的墙上，电子屏滚动播放着促销信息。但最让他呼吸停滞的，是墙角置物架上的相框——泛黄照片里，两个小男孩挂在中年妇女肩头，三人笑出的虎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
“这装修......”江森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，转身时正撞见林华挑眉的脸。
“少废话。”林华又是一脚，却被江森突然的熊抱撞得踉跄。两个一米八的男人在门口摇晃，惊得小柔连忙扶住差点倾倒的绿萝盆栽。
“行了行了！”林华涨红着脸推开他，“再磨蹭老子把超市收回来当仓库！”
江森抹了把脸，指腹蹭过照片里母亲的笑颜。一滴泪水滴到母亲的脸上，他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年的冬夜，也是这样的雪，三人挤在狭小的屋子里吃泡面，母亲把仅有的馒头掰成三段，江森说等以后有钱了，要开一家“大到能装下整条江”的公司。
小柔倚着门框轻笑，掏出手机定格下这难得的画面。镜头里，两个叱咤哈北的男人，此刻像极了当年守着小超市的少年。
小柔见两人红着眼眶僵在原地，轻声打破凝滞的空气：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