莱茂河旁。
耶敏对我说起了很多周淮津的事。
她说,刚在河边捡到他的时候,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。
看上去像是死了,可他五指还完好的那只手里,死死攥着一条项链。
因为他腔子里残存的一口气,耶敏才发了善心把他带回村子医治。
可周淮津因为感染严重,高烧整整一周,差点救不回来。
昏迷中,他总是在喊,宁宁,宁宁。
耶敏听得懂中文,知道这大概是一个人的名字。
心有挂念,人就有求生的欲望。
总算,他高烧退去,醒了之后,一下床就发疯一般的跑出去,嘴里喊着要去救宁宁。
耶敏带着村民费了很大劲才拦住他,为了让他冷静,她把那条项链放到他的手中。
看到这样东西,他像是突然清醒过来,只怔怔望着手心发呆。
可随后,他也不顾周边站满了村民,蹲在地下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。
那条项链,现在静静的躺在我的掌心。
一把银制的鸢尾钥匙项链,是周淮津送给我的二十岁生日礼物。
当年,江家江宁在游轮上举办的成人礼,名流汇集,宾客都是江京海邀请的各界大佬。
唯独周淮津是我自己作主邀请的客人。
彼时的他只是一个创业初期、事业小有所成的青年才俊。
我逃开那些复杂的寒暄,拉着他来到游轮后舱的甲板上。
在漫天星辰和海洋的见证下,他为我戴上这条项链,小心翼翼地俯身亲吻我。
“宁宁,”海浪声中,他将我额前碎发别到耳后,凑过去温柔呢喃,“我就快赚到一千万了。”
“我马上就能娶到你了。”
此刻,莱茂河旁的晚风吹拂我的碎发,隐约中,我似乎再次听到他的许诺。
这声音跨越整整三年,攀过数千公里层峦叠嶂的山河,如今,终于等到我的回应。
我戴上这条项链,坐在河边陪了他整整一夜。
时间过得很快,这一年里,老邱经常过来看我,为我带来国内的消息。
他说傅辞霄和林蔓婚期临近,但并没有放弃寻找我。
甚至去年年底,他还找到一个和我长得相似的金丝雀二号放在身边。
听到这些,我的心像一潭死水,再也泛不起任何涟漪。
我像一个局外人,过去三年,对我而言,仿佛是演了一场戏。
戏散,人散。
戏中的人,于我也不过尔尔。
老邱说这些的时候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