婢女晓得她是沈主子的亲姐,态度本来就很好,一见了银子,更是温柔了些,笑盈盈道:“自然是好,阖府上下,没谁比沈主子还得王爷喜欢了,您就安心吧!”
“那就好。”沈问兰终于安了心,默念了无数遍佛祖保佑。
早在进王府前,沈问兰已经打听好了一切,只是外头听到的,到底不比亲眼见着真实。
她知道她过的好,心也就放下了。
沈问兰跟着下人走了许久,腿都酸了,却还没到,穿过一个又一个园子,直到一道拱门前,婢女终于停下。
她笑道:“前头便是沈主子的院子,里头自有人为你引路,快进去吧!”
沈问兰道了谢,才往里走。
一进门,便是一个太监迎了上来,来的正是周宁,他甫一露面,便笑道:“是赵夫人吧!我家主子等您很久了。”
又对身侧太监道:“没眼力见儿的东西,还不去帮赵夫人拿东西。”
又有小太监上前,帮她拿包袱。
“多谢。”沈问兰道了谢,不免多看了眼,心道,原来太监是这个模样,上回来府里诵读圣旨时,她只顾着低头去跪了,根本没敢抬头。
今日细细见了,她才发觉,原来太监与普通男人也没什么如何,只是声音要尖细些,人也格外白净。
跟着太监穿过两道门,再往里,一个侍女迎了过来,温柔笑道:“赵夫人,跟我来。”
沈问兰一见那婢女,心下忍不住一惊,赵闻观是去年高中的,她去年快年底才进的京,一进京,就看花了眼。
原来这上京里,贵妇人都是那般雍容华贵,仪态万千,但今日一见,都比不上她妹妹身边的婢女容貌端正有气质。
有婢女打起帘子,沈问兰跟着入屋,就见沈明絮端坐在高位,衣着华丽,首饰精贵,衬的那张漂亮的脸,如神妃仙子般娇美,一举一动,都妙到极点,便是天底下再厉害的画师,也画不出三分韵味。
她不由得呆了一瞬,下意识道:“絮……”
只出了半个音,她就想起离府前家中嬷嬷教导,如今二人身份是天差地别了,她便跪下去,郑重磕头,行了个大礼,“臣妇赵氏,拜见庶妃娘娘。”
“快起来。”沈明絮连忙道。
引她进屋的素月,跟着伸手,将她扶起来。
沈明絮走下来,道:“阿姐,你来见我,怎么行这么大的礼?这般生分。”
“你我身份,与当年自是不可同日而语。”沈问兰讷讷出声,她踟蹰半晌,到底有几分不敢认。
“以前倒没觉得,阿姐是这样守规矩的人。”沈明絮笑着打趣道,“还是得嫁了人,不然谁晓得,原来墉州沈大小姐也能这般稳重。”
还是这番笑弄的语气,沈问兰慢慢找回来昔日妹妹的影子,胆子才大起来,上前执她的手,轻声问:“一别数年,你可还安好?”
“嗯。”沈明絮点头,拉她在身侧坐下,又问,“家里人呢?爹娘,还有丰年,他们都可还好?”
“好着呢!”沈问兰笑道,“爹升了官,如今调任为墉州通判,娘也好,身体康健,圆润不少,至于丰年那小子,他年岁长了些,比从前还调皮闹腾,大家都很好。”
沈明絮问:“那你呢?当年爹将你从族谱上除了名,你这些年,怕是过的艰难。”
“也还好。”沈问兰笑道,“我当年不晓得爹的意思,如今倒是知道缘由了,我那个时候胡闹,族中长辈肯定对我不满,他先将我除名,族中长辈自然也不好再干涉什么。”
“后来,我跟赵闻观成了婚,一开始也受过婆母为难,后来娘总是来看我,爹的官位也渐高,赵闻观又屡次护我,她慢慢,也就不刁难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