柔这个月第三次大额转账,备注写着“酒馆装修”。
可“夜阑”哪还需要装修?
客人都快跑光了。
“陈先生,该换药了。”
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,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。
我放下手机,掀开被子,露出那条缠满绷带的右腿。
三个月了,伤口还是不见好,反而开始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。
“今天苏小姐没来陪您啊?”
护士一边拆绷带一边闲聊。
我摇摇头。
苏柔已经三天没露面了,电话里总是说在忙酒馆的事。
可昨天阿杰发消息告诉我,对面“涅槃”的生意好到爆,而“夜阑”几乎门可罗雀。
“嘶——”一阵剧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。
护士揭开了最里层的敷料,露出发黑的皮肉和黄色的脓液。
护士的表情变了变,很快又恢复专业:“伤口感染有点严重,我请王医生来看看。”
她匆匆离开,我重新拿起手机,拨通苏柔的电话。
响了七八声,她才接起来。
“默默?
怎么了?”
背景音很吵,像是在某个娱乐场所。
“你在哪?
我的腿感染了,可能需要再做手术。”
我尽量控制语气,不想显得太软弱。
“啊?
我在……在见一个酒水供应商,很重要的。”
她的声音忽远忽近,“你先让医生处理,我晚点过去。”
“又是晚点?”
我终于忍不住了,“苏柔,这周你来了几次?
酒馆比我重要是吗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然后她的声音突然冷下来:“陈默,别像个孩子似的。
酒馆要是垮了,我们喝西北风去?
你的医药费谁付?”
我握紧手机,指节发白:“你转走的那一百五十万呢?
都花哪去了?”
“你查我账?”
她的声音陡然提高,“陈默,你什么意思?
那些钱都用在正事上了!”
正想追问,王医生带着两个实习生走了进来,我只好匆匆挂断电话。
“陈先生,情况不太乐观。”
王医生检查完伤口,眉头紧锁,“感染已经侵入骨组织,可能需要考虑截肢。”
我耳边嗡的一声,后面的话几乎听不清了。
截肢?
我才三十岁,没了腿还怎么经营酒馆?
怎么……站在吧台后面调酒?
“再……再保守治疗一段时间吧。”
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。
王医生叹了口气:“最多再观察一周,如果感染继续扩散,必须立即手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