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眼神——带着点好奇,又带着点审视。
“你很有意思。”
她合上钢笔帽,突然从爱马仕包里掏出张支票,“首付五十万,剩下的全款到账。”
见我愣住,又补了句,“别担心,我不是骗子。
万合地产下周要和你们公司谈收购,周明是我小叔。”
雨声在窗外轰鸣,我盯着支票上的数字,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:“人活一口气,别让别人看轻了。”
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疼得清醒。
原来李明他们不知道,这世界上总有些机会,藏在他们不屑一顾的破砖烂瓦里,藏在他们嘲笑的笨拙坚持里。
凌晨两点,我蹲在医院走廊给母亲削苹果。
她摸着我膝盖上的伤,眼泪啪嗒掉在床单上:“咱不做了行不行?
妈去乡下租间房,一样能过……”我把苹果塞进她嘴里,甜津津的汁水染红她苍白的唇:“别担心,您儿子啊,这次要让他们看看,烂泥也能糊上墙。”
手机在桌上震动,是李明发来的消息:“听说你开单了?
呵,不会是陪富婆睡觉换来的吧?”
我删掉消息,望向窗外。
暴雨不知何时停了,天际线泛着极淡的曙光,像块被揉皱的绸缎。
林晓的保时捷还停在医院门口,车灯早已熄灭,却像盏暗夜里的灯,照着我沾满泥点的前路。
这48小时里,我赌上了尊严,赌上了母亲的救命钱,甚至赌上了对这个行业最后的期待。
但此刻看着合同上的红章,突然明白——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,没人会给小人物铺好红毯,所有的机会,都要靠自己像恶犬一样死死咬住,哪怕满嘴是血,也绝不松口。
王大爷发来消息,说把我的工资卡放在了门垫下。
指尖划过屏幕,突然想起他在公证处说的那句话:“小伙子,你眼里有股子劲,像我年轻时候追我老伴那会儿。”
唇角不自觉扬起,窗外的曙光更亮了些,照见护士站里早起的身影,照见走廊尽头渐渐清晰的指示牌,也照见我沾满雨水和泥点的工装,正在晨光里,慢慢蒸发掉所有的狼狈。
第三章:狼窝里的羊打印机吐出佣金单的瞬间,我盯着“13500元”的数字,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。
这是我三个月来第一次看见工资条上的“提成”栏不再是零,却在两秒后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