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寒风刺骨的冬日,整座小城被冷寂的霜霭紧紧包裹,凛冽的风如冰刀割面,让人不寒而栗。
下午三点,日光艰难地穿过厚重云层,给街边建筑镀上一层清冷光晕。
街角那间“时光花坊”,玻璃门上的铜铃突然清脆作响,打破了死寂般的静谧,撞碎了冬日午后的沉闷。
林深系着沾有细碎花瓣和草叶的白色围裙,正埋首于冷柜氤氲白雾中整理新到花材。
听到声响,他下意识抬眼,视线穿过层层花束,看到了倚在门框上的顾临舟。
十一月的光线带着冷冽,斜切过顾临舟肩头,他身着黑色大衣,裁剪得体,下摆还沾着未化雪粒,仿佛是从一幅冷色调油画中走来。
“老板,一束玫瑰花。”
顾临舟开口,沙哑的声音像松动的琴弦,在寂静花店里轻轻震颤。
林深微微皱眉,将虎口抵在剪刀弹簧片上,金属凉意瞬间刺透掌心,“说过多少次了,我才是学徒。”
他轻声嘟囔着,熟练抽出米色雾面纸铺在斑驳操作台上,随后捧出十九支卡罗拉玫瑰。
在冷光灯映照下,玫瑰泛着丝绒光泽,花瓣红得浓烈,好似要燃烧起来。
这时,顾临舟剧烈的咳嗽声在狭小花店猛然炸开。
林深下意识望去,瞥见他扶在门把上的手指蜷曲成怪异角度,关节泛着石膏般的青白,毫无血色。
刹那间,上周在仓库发现的诊疗单浮现在林深脑海,“渐冻症”三个铅字如烈火灼烧,在记忆里烙下焦痕。
“要换洋桔梗吗?
卡罗拉花期只剩五天。”
林深压下心底异样,用剪刀挑去外层受损花瓣,猩红色汁液顺着银刃流进指缝。
“不必。”
顾临舟伸手解开酒红色围巾,动作迟缓。
林深目光扫过他锁骨处新添的淤青,呼吸一滞,他在护理杂志上见过类似注射痕迹。
剪刀卡在玫瑰茎木质部,林深费力旋拧。
就在花刺扎进虎口瞬间,他听见顾临舟轻嘶一声。
林深猛地抬头,撞上对方抽搐的右手——五根手指以诡异频率震颤,像被扯断丝线的木偶,无助又绝望。
“尤加利叶……”林深慌乱抓起配草,却因紧张碰倒玻璃花瓶。
“哗啦”一声,水渍在包装纸上迅速洇出深色伤痕,像极了诊疗单上被泪晕开的诊断日期,模糊又刺痛人心。
顾临舟用左手压住失控